中秋之前,陆修凉去了趟傅家,他没告诉月苓,是自己一个人来找的傅崇。
“苓儿为何没同你一起来?”
家仆给二人倒满茶,傅崇一挥手将人遣了出去。
陆修凉端起茶杯,淡淡道:“她还未起。”
“……”
傅崇险些没绷住神色,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天色,这也不早了啊。
尴尬的沉寂。
慢悠悠捋了捋胡子,轻咳一声,“你当真是宠她。”
都是男人,稍微想一想便知为何这个时辰都还未起床。
陆修凉神色如常,“应当的。”
傅崇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今日来找我是何事?”
陆修凉没说话,只将手中两份口供推到了他的面前。一份是大顺二皇子所言,一份则出自袁立轩之口。
傅崇来到脸色越来越难看,拍案而起,“姚震这个老东西,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缓了口气,“你有何打算?”
陆修凉垂着眸子,赵鸿将宁王引出京城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他很快便会发现,赵鸿根本就是个幌子。
必须在宁王回京前解决掉姚家。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傅崇,“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可以向陛下告发。”
“你有人证?”
“有。”
傅崇沉吟片刻,“好,就依你而言,那此事便由我来禀明陛下。”
陆修凉站起身,拱手行礼,“多谢岳父。”
傅崇犹豫了片刻,“当年陆家的那笔帐,你不预备一并算吗?”
“此事不急。”
傅崇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问。
担忧道:“苓儿……就交给你了,护好她。”
“您放心。”
……
崔楚云站在医馆前,久久地伫立着。
药童见她一直不进门,挠了挠头,起身迎了出去。
此女子衣着不算华丽,但气质脱俗,远非常人能及,想必是某家低调的贵人,药童不敢怠慢。
“您有事吗?”
崔楚云视线从那牌匾上移开,看向药童,红唇轻启,嗓音清冷,“苏大夫在吗?”
药童点点头,“师傅在屋中配药,您找她吗?我去叫,您先进来等吧。”
崔楚云进了医馆,随意打量着。
没过多久,苏大夫从里间走出,“这位姑娘,可是家中有何人患病?”
崔楚云循声望去。
“苏大夫,冒昧前来有些唐突,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大夫凝了神色,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好,姑娘随我来。”
二人进了里间,药童把门关闭。
“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
崔楚云只道了一句:“家母姓陆。”
苏大夫愣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喃喃道:“我知道了。”
看来那位陆将军,将一切都谋划好了,那日对她的警告也不单单只是个警告,他是来通知她,一切将要重见天日。
如此也好,她畏畏缩缩过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人能为故人发声了。
“苏大夫,您手中是否还存有当年陆家主母姚静姝的诊籍?”
苏大夫叹了口气,“她的所有记录,我全都好好留存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数告知。”
崔楚云笑了笑,“如此,多谢苏大夫。此案过不多久便会重审,届时还望苏大夫能鼎力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