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妻子,在他看来,姚傅两家联姻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却告诉他,傅月苓不愿意嫁给他,傅家不会和他家结亲,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姚之骞胸中渐渐涌起一丝愤懑,这种事情脱离他掌控的滋味很不好受,他不甘心,明明傅月苓一直都该属于他的。就算是拒绝,也该是他来说不。
……
用过晚膳,月苓又拿起枕边的刺绣。
崔妈妈将叠好的衣服放在一旁,规劝道:“姑娘,天色不早,别绣了,仔细眼睛熬坏了!”
月苓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含糊着声音半开玩笑道:“如何不急,夫君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阿念铺床铺的动作一顿,面露苦涩,最近她真听不得姑娘说嫁人的事,多说一句她的五脏都在颤抖,那感觉似从高空坠楼般痛苦。一想到将军正日夜兼程往回赶,她就心有余悸。若是将军回来得晚了,到时候姑娘已经许了人家,那滔天的怒火她可是承受不起。思及此,阿念浑身颤了颤。
崔妈妈摇头失笑,“真是羞死人了,那你且说说,人在何处?”
月苓装模作样思索了一番,摇头晃脑道:“唔,这我也不知啊。”乌黑透亮的眼珠转了又转,眨了眨眼,轻快俏皮道:“许是明日就从天而降也说不定呢!”
崔妈妈知她是在打趣,也不当真,哄着她放下针线去洗漱。
月苓方才也是随口一说,她却不知她心心念念所思之人此刻正在城门外与人对峙。
城门口,黑色汗血宝马上坐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来人身披纯银铠甲,身姿挺拔,勃然英姿,剑眉下一双眼眸漆黑深邃得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那压迫感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几乎要淹没了与他对望之人。
守门的士兵们围成一圈,将马上之人困在其中。
一个兵卒大着胆子厉声道:“城门已关,来者何人!”
陆修凉沉默不语,只低垂着眼睛看着那小兵,宽大有力的手掌紧了紧缰绳。小兵觑见他动作,手中的兵器用力地握着,更加警惕地看着他。
黑夜寂静,朦胧的月色下,马上之人的面容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此刻即便是陆修凉自报姓名,也不一定能让守城卫兵信服,毕竟这里没人上过战场,都不曾见过他。若是见过他,恐怕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
他带着部队日夜兼程,终于在今天日落前到达了距离京城二十里的地方,大军原地安营扎寨,可他归心似箭,实在等不及明日,独自一人策马狂奔赶了回来,头脑发热的结果便是被人拦在了城门口。
他班师回朝,第一时间就要进宫面圣,此刻他一人趁着夜色强闯宫门,委实不妥。
陆修凉不觉可惜,即便进不了城,那隔着城门看着她的方向也是满足的,一想到那个娇俏的身影,他的心就软成了一汪水,面容也变得柔和。
他正想着打马回去,城中走出一人。
那人声音低沉沙哑,语气中含笑,极为放荡不羁地开口调侃:“我真是好运气啊,值班竟遇上陆大将军,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陆修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勾了勾嘴角,真是故人啊。
霍明煦,信国公霍家二公子,陆修凉并肩作战的战友霍明渊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