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恣忽地觉察到吴够动了一下,他轻轻凑近了,听到对方喉咙中咕哝出一道声响。
许恣花了三秒的时间确定那是一个非常不像笑的笑。
“……”
“什么?”
吴够嘴巴微张,许恣这回听清了他的话:“我这个样子,像不像他们说的,连独立行走都不会。”
吴够似乎在开玩笑,不等于许恣开口反驳,吴够自己先否定了上一句话:“他们在乱讲。”
然而许恣依旧眉头紧锁,丝毫没有开怀。
卖腐吸血,装兄弟情深,为自己立人设挣镜头,这些过激情绪经由集体意识的放大扭曲形成的指控早已落偏,千层高的楼里控诉的是一个虚假的,现实中不存在的吴够。
“但真实的我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吴够抱住自己的头,指腹用力得仿佛要在头皮上按出窟窿来。
吴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不想出人头地,不想声名远扬,挣的钱也不用特别多,只要能让冯秋和他衣食无忧就好。偶然间接触到小众的音乐,自娱自乐地尝试着写了几首歌,很走运地遇到了几个产生了共鸣的朋友,因而产生了贪念,想要为别人做些什么。
在养活了冯秋和自己的基础上,吴够是希望自己能对这个社会带来哪怕一点点好的。
可他做了什么呢?
他没给志同道合的人带去鼓励,反而让人陷入了毫无意义的反黑,他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被他害得提前被淘汰。谷雨生命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有因为吴够而影响心情吗?有为认识他而感到后悔吗?
如果结果是吴够害了别人,那么想对社会做出一点正面的贡献的那个吴够不也是虚假的吗?
许恣把吴够紧紧抱在怀里,似乎只要用力够大,就能捂住吴够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