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被吓走的,你从尤经纪人那也知道,我喜欢了你六年。我只是被林夭酒和尤青礼气狠了。”
还有无数纸团朝他的身上砸,堆成一人高的纸山。关殊奋力挣扎,听着已经变尖变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徐徐吹气。
“你要做的事可简单了。”
“——用钱哄他。你有关氏集团49%的股份,钱你是不缺的。女人要化妆品,男人也要化妆品。女人要包,男人要鞋。金丝雀总是缺乏安全感,可以多给几栋房子,几辆车。”
“要浪漫,要真心。可以花钱买一卡车的玫瑰花,花钱请人摆好,再花钱去买象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DR钻戒。谁不吃这一套呢?”
“要虚荣,要显摆,就花钱包下一个别墅,开宴会,开派对,让认识的人都来参加,在大家面前炫耀你花几百万元买的法国红酒,和用红酒衬托的情人。多好?大部分人甚至都不需要红酒,只要一个普通的排队就能心神浮躁……”
纸团突然都消失了,别墅换了式样,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矮了一些,眼睁睁看着——
光线昏暗靡丽的客厅,红酒泼落到地上的暧昧色调,肉色的一堆,一堆堆,零散地铺满整个别墅客厅,分不出头和尾,数不出多少人。一楼的其他房间开着,他看不见,也没兴趣知道里面又有多少人。
耳边的声音由纸团的沙沙声化作了颓靡的浅声。他的父亲拉着一个满脸媚笑的男子进卫生间,而他的生身母亲在对面楼梯口下,仰着满脸潮红的脸,正对上他的眼。
近乎蛇语嘶嘶的声音就这般,断断续续地从母亲的口中继续诉说出口。
“——不要相信爱,都是错觉。”
“——只有片刻的快感是真实存在过的。其他的都只是自欺欺人。”
关殊在梦里听过太多次,已经能背下来。
但他还是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猛得翻身下床,灯都来不及开,连滚带爬地扑向洗手台。胃里翻江倒海,他疯狂呕吐。吐到最后,他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满是血丝,森然可怖。
现在是凌晨一点,还是凌晨两点?关殊洗干净脸,有些半梦半醒的怔然。
睡觉,明天还要拍戏。理智和他说,他该喷一点薰衣草香水,然后让身体入睡。眼睛不能带红丝,会影响拍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