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呢?酒量这么好,就没有借酒消愁过?”她听到男人这么问。
醉酒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为了保证孟既庭不会把头浸马桶里淹死,白苋开始配合他聊天,“没有,我只在必要场合碰这东西。”
“那么我需要练多久,才能像你似的,醉了也跟没醉一样
“其实半年就差不多了。“有人是天生的海量,有人则需要后天训练。很不凑巧,白苋属于第二种,“你又不需要这个技能,别瞎折腾了。”
孟氏总裁,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把他灌醉?
“所以你需要。
“这不是废话么?”酒气越发上涌,白苋已经分不太清孟既庭的语气了,所以她自然感觉不到其中隐匿的艰涩。
“你以前参加的酒会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国内那些自诩上流社会的人其实对普通人并不感冒。"孟既庭不会做出这种姿态,但他见过的却不少。白苋这种没有任何根基的华裔,出现在奢靡的宴会上,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
“如果你是那些人的话,你会怎么看我呢?"白苋没忍住,打了个呵欠,她的双眼也逐渐朦胧了起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卫生间里才又有男声传出,只是往外吐露字句的时候格外的艰难而已,“…工具、玩物。”
所以说白苋不是天生的酒量好,她只是没资格喝醉而已。谁知道宴会里面有没有人渣,看准机会就让保镖随便把她拖到某个房间里去。
“还有…谈资。
与服装界新锐,还是个亚裔美人春风一度,说出去还挺有面子的。反正对方跟那些真正的名媛不一样,没什么雄厚的背景,翻不岀什么浪花。更甚至,哪怕是不小心弄死了,天高皇帝远的,也不会有人给她报仇。
这大概是她没真正走上金字塔顶端之前,真实存在过的事
白苋困意加深,强撑着精神说:“差不多吧,不过后来就不有人这样了。
‘在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之后,苋苋,现在的你……开心
她有没有哪怕一秒钟觉得发自內心的的高兴过?
“有什么好开心的?"支撑不住闭上眼睛,白苋喃喃,“我这辈子,想得到的其实都没得到,想抓住的,其实也都没抓住
旁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住着五层楼高的城堡,开着限量款的跑车,出入许许多多非上层阶级不能进去的场合,甚至在许多欧洲国家行走都有那么几分人脉和薄面。
可这些,又能怎么样呢?
“我这么努力考那么多第一,就只是想在老头子走不动之前攒够钱,带他四处转转,不用太多,两三百万就够了。我们先去罗马和佛罗伦萨,再去戛纳和尼斯,哦还有瑞士的特拉肯卢塞恩,巴黎其实也挺不错的。到时候我会骗老头子说我钱包丢了,让他在大街上给人写书法,卖艺赚钱,听说老外都喜欢这个。哈哈……到时候他肯定要气死的,想想就觉得有趣。
“不过可能老天爷见我贪心,赚的钱竟然是两三百万的十倍百倍,所以就把老头子带走了。
她明明,一开始就不是这么想的啊……
伴随着“哗哗”的水流,男人的嗓音哑到几乎发不出声的地步,“那么,有没有办法,让你重新开心起来?”
“没……可能是睡着了,白苋低语声逐渐小了下去,到最后彻底消失。
“我开心不起来了。
卫生间里
将洗手池铜质的水龙头缓缓关上,孟既庭低垂着头,没有人看到他的手有些发颤。片刻后,他抬起头,映照在镜子上的是一双发红的眼睛。
今晚孟既庭大概得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可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他的白苋,早在两年前就把自己的一部分埋在了漆黑阴暗的坟墓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坑品居然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