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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以后长着的是日子哩!

敬过茶后便是对着墙上的画像鞠躬,然后由社里的干部读一些共同努力搞生产的过场词,大家一起鼓鼓掌,做主人家的客气几句总结一下,便可以入席吃“婚宴”了。

所谓的“婚宴”实在是寒酸得可以,每人面前一碗白开水代酒,一大盆可以照见人脸的糊糊,一盘子咸菜,一碟干炒黄豆,就这些还是王老太忍痛拿出来的。

周铜牙可是放话了——你要是敢啥席面都不摆,咱们这亲家也别结了,结仇吧!

年景特殊,坐席的人没有嫌弃,反而连连说着太丰盛了。东西虽少,大家的礼数却都还在,挺直了背脊你让我我让你,哪怕桌上不过是这几样东西。

是啊,这也亏是王卫国家里,其他人家结婚都是喝点白开水意思意思,哪有开席的?

现在宣传讲文明,不兴闹洞房,新人一般都是随大家入座吃饭,而周杏儿并没有吃席,而是借口不舒服躲房里去了。

新房是这次赶着新造出来的一间,还有着淡淡的泥土腥味儿,却收拾得很干净。周杏儿用力地关上了门,好几个人都往那边看了一眼。

大蛋儿依旧在席上没心没肺地傻乐呵,还是王有义骂了他一句:“装啥没事儿人呢,还不去看看你媳妇怎么样了?”

大蛋儿走到房里,还没来得及张口问是怎么回事,就挨了周杏儿火辣辣的一耳光!

大蛋儿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你……你干啥打我?”

话还没说完,周杏儿又扇了他一耳光!

大蛋儿急眼了,想要动手揍周杏儿,却被她左右开弓啪啪啪连着抽了七八个巴掌,头晕目转地跌坐在了地上!

“没胆子的怂鳖孙!自己老婆被人绊跟头,你和死了一样!你不会上去把那个小x子的鬓毛揪下来?”周杏儿两眼通红,气汹汹地骂道。

大蛋儿似乎是被她这些巴掌给扇镇住了,结结巴巴道:“老姑是……是奶的心头宝……我们……谁也不敢得罪……”

“呸!没用的东西!以后要是指望你这个脓包,吃屎都赶不上热的!”周杏儿打得发热,猛地把外面的棉袄脱了,一只脚踩在炕上,歪着头似笑非笑:“你好好听我话,我保你以后不吃亏,吃饱喝好,你听不听?”

大蛋儿被周杏儿这一刚一柔的手段笼络住了,再加上此时她娇媚泼辣的神情,更是酥软了半边身子,无论她说什么都只有一个好字。

夜里的时候,王春枝对程冬至说:“这个周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离她远着点。”

“为啥?”程冬至也有点感觉到周杏儿不是善茬,但不是很确定。

“今儿大蛋儿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肿得像头猪,还笑得迷瞪瞪的,肯定被‘立规矩’了。这种女人不好惹,不过只要她不来招咱们,哪怕她把王家的顶子也给掀了呢!要是敢对咱们起心思,哼!”

程冬至连忙拍大姐马屁:“她再怎么厉害在大姐面前也不顶事,还是大姐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