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左右吧。”
“这也太晚了,难怪今天您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赶紧吃,吃过了去医院看看,身体要紧。”
郁朵嗯了一声,继续戳着米饭。
片刻后又忍不住了。
“连姨,您见多识广,有没有认识的那种……”郁朵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
“就是那种……”郁朵面带难色,“我昨晚梦见司年了,他说他很冷,很难受,我想问,您有没有认识的大师?”
“冷?
难受?
先生怎么了?”
郁朵继续瞎掰,“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反正昨晚梦见他对我说这些,我想找个大师帮我看看,司年他到底是怎么了。”
连姨听闻也沉思道:“我听老人家说,这刚走的人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是会给亲近的人托梦……”
郁朵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却稳成狗。
“那怎么办?
您有认识的大师吗?
靠谱的那种。”
“靠谱的大师……”连姨想了想,“还真有!”
郁朵眼前一亮。
“大师姓闻,大家都叫他闻大师,住在城西路春风巷子里,好像还挺有名的,以前小孩有个什么梦魇,都是找他帮忙。”
“那我吃过饭就去……就去医院,去过医院就去找这位闻大师。”
郁朵心里像是有了些底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惶恐不安。
看着郁朵脸上那窃喜的表情,傅司年双眼微眯。
找大师?
这女人该不会是打了想让自己魂飞魄散的念头吧?
傅司年咬牙启齿,好恶毒一女人!
郁朵飞快吃完这顿饭,迫不及待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别墅她越呆越觉得阴气重!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先让闻大师看过了再说。
“太太,您可一定先去医院,您这脸色看上去就不好,先看完医生之后再去闻大师那,记住了吗?”
郁朵坐在后座频频点头,“放心吧连姨,我有分寸。”
傅司年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稳如磐石,他可没有这么好的闲心逸致跟着郁朵去拜访所谓的闻大师,听连姨说的那话,这位闻大师估计还真有两把刷子,他现在可是个鬼,跟着郁朵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而且郁朵一看就居心不良,估计就是在想法子让自己魂飞魄散。
不过他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可能去。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在一个女人身边算怎么回事?
然而他没有发现的是,他的身体,正因为郁朵的离开,而一点一点变得透明起来。
等到傅司年发现时,他几乎能透过自己手掌看到另一边。
他低头看着自己渐渐透明的身体,眉心紧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自己这个状况,继续这么下去,不用过多久,定会彻底消失不见。
或许这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魂飞魄散?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傅司年很快冷静下来,思索着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之前还从未发生过,要说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只有……
……郁朵?
他倏然想起,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一直安然无恙,是因为他一直待在郁朵的身边?
有了猜测之后对比过往,傅司年觉得这个猜测越发真实。
身体透明速度越来越快,看着别墅外坐进车内的郁朵,以及即将开车的司机,傅司年表情复杂。
去,魂飞魄散,不去也是魂飞魄散。
去或者不去都逃不过。
既然逃不过,不如就去会会那个所谓的闻大师。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五分钟后,他坐在车后座郁朵的身边,眼看着身体一点一点从透明变实体,沉着脸并表示拒绝说话。
——
郁朵没让司机送她去医院,而是去了城西路的春风巷子里。
这条巷子挺有名,也挺古老的,红墙砖瓦,还保留着从前的痕迹,叫卖声从巷子深处传来,时不时还能听见犬吠声。
“大爷您好,请问您知道住在春风巷子里的闻大师吗?”
路边烤饼的大爷看了郁朵一眼,还挺和气,笑道:“小姑娘,你找闻大师什么事啊?”
“没……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有点私事想问问他老人家。”
“是这样……那你沿着这条巷子一直往前走,走到底,拐个弯,第二个大门就是闻大师的家,去吧孩子,碰碰运气。”
碰碰运气?
郁朵不明白这大爷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出于礼貌,笑着道谢,“谢谢您大爷。”
“客气了。”
郁朵往前走,走到巷子尽头,拐弯,第二个大门紧闭着。
应该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