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离婚,毕竟没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如此无情,将流产的自己扔在医院不闻不问。

而他忍受了,他看清了这场婚姻的真实面貌,却依旧心甘情愿地踏进这裹满了致命***的蛛网里,任著蛛网将他包裹缠紧吞噬抹净,连微弱得挣扎都没有。

沈屿观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他感到不明所以,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宋卿,无论是宋卿平淡温润地面孔,还是信息素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都激不起他情绪上丝毫浮动。

他们50%的契合度,在这个数据下,根本不会有任何感情,他理解不了宋卿这炽热的感情从何而来,他提醒宋卿,“我们只有50%的契合度。”

宋卿了然,目光描绘著沈屿观精致的眉眼,轻声且又坚定,“是的,就算只有50%的契合度,当时的我依然爱你,先生。”

飞蛾扑火,明知火焰灼伤自己,仍义无反顾,正如沈屿观于他。

第十一章

沈屿观眼皮子抬,扫过宋卿,低垂的眉眼明明是温润的,可莫名的透露著股执拗,他觉得自己该发发善心,再提点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爱情这种东西,可以出现在街头牵手的情侣,可以降落于无意间触碰的陌生人,可独独不会在他们这些视婚姻为踏脚石的人身上。

他们的婚姻是赌桌上的筹码,不是感情的培养皿。

壁灯照耀出来的冷光,刺得宋卿眼睛发涩,他迅速垂下了眼,睫毛颤巍巍地遮住了半边,“先生放心,我已经不做梦了。”

是的,他已经二十六岁了,早该过了天真的年纪,所以他对沈屿观已经不抱期望。

这是他做的最后的退步。

“二十九号,下午我去接你。”沈屿观蹙眉,换了个话题道。

宋卿连连摆手,“我想多陪他一会,上午就会到了,先生直接去就可以了。”

沈屿观一如既往的嗯了声。

宋卿自觉和沈屿观再往下实在无话可说,婉转地表达了自己吃好了想要走人的想法。

沈屿观首肯,他走到大门,碰到了管家,闲扯了两句,打的车就到了,匆匆挥手,消失在月色里。

沈屿观靠在椅背,冷光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嘴唇常挂的三分微笑,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垂了下来。

愚蠢,他无声道。

宋卿回到家,先是将离婚协议书放进了书房,翻到了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旁边的签名位是空著的,沈屿观还没签。

宋卿猜测沈屿观应该是忘了。

他锁上门,抱起早上放在客厅的祭品,回了卧室,他坐在床上把长命锁和婚戒掏了出来,长命锁被小心翼翼地叠放在了祭品上面。

婚戒摊在他的手心,在水晶吊顶坠灯的柔光映衬,拆射出宝石的璀璨。

他亲吻住婚戒,如同圣堂里虔诚地信徒,“沈屿观,总有一天,我会不爱你的。”

再过两天就是二十九号,其间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宋卿煮著泡面,面饼在黄澄澄的汤水下逐渐分散软化,香气隐隐约约冒了出来,延著锅边敲了个鸡蛋,鸡蛋一碰到滚烫地面汤,四边就凝固,他喜欢吃溏心的,在蛋清全变白后,他就匆匆关了火。

拿起筷子正要大快朵颐,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宋卿不忍心放下手中的筷子,可门铃叮咣叮咣响个不停,活似催命符。

怨念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眼监控,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眉眼写满了不耐的用指甲壳戳著门铃。

宋卿的手停下了,犹豫著要不要假装不在家。

“宋卿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离婚,你有本事开门啊!”妇人往日里的矜贵全然不见,她冲著紧闭的门扉高喝。

这台词听著挺耳熟的,宋卿腹诽著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