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仪推开他的手,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他的触碰后身体一僵,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沈钧缓缓松开手,放开了他。
他看着青年低着头转身就进了屋子里,背影没有一丝留恋,似乎留在自己身边是什么煎熬难堪的事情。
从来都是温顺柔和的小妻子忽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一样,闹起了脾气,不再是以前哄一哄说句软话就双颊羞红的样子。沈钧没了睡意,烦躁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
他在屋外想了很久,终于掐掉了还在燃着的烟头。
男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推开门,屋内黑漆漆一片,也没有声音,似乎没有人在。
沈钧打开灯,看到青年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在感觉到灯亮了之后也没有转过头来。
沈钧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清仪,你今天也许太累了,所以情绪不对,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用多想。这件事情我想我们彼此都有错,就都先冷静一下吧。我今天去书房睡,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不要熬得太晚。”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在被子里埋得更深了。
灯灭了,男人穿着皮鞋走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也渐渐远了,直至再也听不到。
裴清仪在他彻底走后,紧咬的牙关终于泄出了一丝抽泣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不起眼,却闷闷得压抑得人喘不过来气。
青年原本干燥的眼角变得湿润,温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慢慢地浸透了身下的枕头,留下一小滩湿透了的水渍。
他就是这样嫉妒心重的一个人,就算是努力让自己装得大度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马脚。
裴清仪无法掩饰,他做不到在沈钧口中听到林致的事情时还能毫无动容。他对林致没有过多的同情心,取而代之的只有想让他再也不出现在自己和沈钧身边的自私。
他想他自己就是一个恶人吧,一个自私凉薄的恶人。
可是当了恶人,却还是做不到那样地肆无忌惮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