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不理智,好像之前所有的委屈都积压到了现在,情绪累积到了一个临界点,只是一点的小事情就能让他变得格外敏感。
裴清仪说,“难道他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么?必须要您去陪他么?”
更恶毒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他想说林致都已经是先生的前男友了,又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管他的死活?明明是他要用割腕来威胁先生,肯定不会真的自杀的。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人性的虚伪和心机了,他知道林致肯定是假自杀来胁迫先生。他想戳穿,但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让沈钧觉得他太过分。
“清仪。”
但沈钧还是因为他那一句冷了脸,沉声道,“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说得那么漠不关己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裴清仪从来都是温柔可亲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怀着友好的善意,沈钧喜欢他这一点,知道他不会轻易伤害别人,是个最最温暖解意的人。
可裴清仪在提到林致的时候却有点太过苛刻了,甚至说出那样冷漠到刻薄的话。
沈钧的声音一沉,裴清仪就知道他生气了,而他却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路,将唇咬得几乎要破皮,也没有说一句认错的话。
他今天不想和以前一样将头靠在男人膝盖让在他怀里软软地认错了,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为什么总是要他认错?
青年不合时宜的倔强让沈钧心烦意乱,他尽量放柔了声音跟裴清仪道歉,说自己刚刚话说重了,不该那样说他,但裴清仪却似乎决意不理他,脸也不转过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说话,最多只是回答一个‘好’。青年态度依旧温顺,但骨子里却是冷漠刚硬。
沈钧没想过自己等了几个小时来接他回家想给他一个惊喜却闹成了这样,这是他们交往甚至结婚以来第一次争吵,两个人都不是会在吵架时吵得面红耳赤的人,谁都没说过什么赌气的重话,却比激烈的争吵更让人心冷。
气氛始终沉寂而冷漠,像是钝刀子一样慢慢地凌迟着青年那颗本就敏感脆弱的心。
沈钧一言不发地将车开回家,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交谈。
他把车停到院子外,起身为裴清仪拉开车门唤他下车,才看到了青年通红不堪的眼角。
沈钧终于也是心软了,见不得他这副被欺负得惨了却委屈得都憋在心里的样子。男人伸出手揽在他纤窄的腰身,想把人抱到怀里温声安慰,却第一次被推开了。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