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歌在放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贺澜的双手。他的双手依旧修长,骨节分明,可明显粗糙了很多,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土。
哪里还有一点曾经意气风发的影子?整日游手好闲,也不去公司,这不是给老爸增加负担吗?
魏九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把客厅的空调打开了。
贺澜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口袋里硬硬的物件让他的胸口涌上一阵浓浓的悲伤。
他看到了。
但是拒绝了。
甚至都没有打开,原原本本地塞了回去。
可真是绝情啊,说放下就真的一点也不稀罕了,哪怕曾经爱得奋不顾身,哪怕现在心里还爱着,他也能强迫自己断的干干净净。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条筋的人呢?
可偏偏就有,还让他给碰上了。
魏九歌拿出手机想问下秦云皓,中暑的人该吃什么药,可刚输入完一行字,他犹豫了几秒,又删除了。
最后,他换了身衣服牵着二郎神出门了。
“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啊。”贺澜绝望地想。他头晕眼花地长叹一声,浑身无力地摊平在沙发上。
真好,到处都是魏九歌的味道。
贺澜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他不顾身体的不适,先是扶着墙走到魏九歌的卧室,飞快地扫了一眼,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然后他又扶着墙挪到洗手间,洗漱用品也只有一套!
!!!!
贺澜心中顿时一阵狂喜,秦云皓那孙子他果然没有看走眼,不行就是不行!
两人没有同居,可并不代表两人上次在普吉岛没有发生过什么。当时魏九歌身上的痕迹,他清清楚楚地刻在了脑子里,秦云皓还承认了是他做的,而魏九歌也没有否认。
……就当他们是酒后那个啥吧,没有感情的那种。
“艹。”贺澜越想越窝火,一拳捶在了洗手间的墙上。
这时,他突然发现魏九歌的洗手间里竟然没有镜子。贺澜走过去一看,原本放镜子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框架了。
那次魏九歌就是用这里的镜子割伤了自己吗?
贺澜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镜框,胸口涌上一阵钻心的痛,没装新镜子说明他还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这些都是他的错,是他让魏九歌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痛苦,他就是个罪人。
他没资格奢求魏九歌原谅他,只求能陪在他身边,守着他,护着他,再也不让他受到一点伤。
贺澜出神的时候,客厅的门响了。
魏九歌牵着二郎神回来了。贺澜刚要转身躺回沙发,就跟魏九歌撞了个正着。
“给你药,解暑的。”魏九歌把药扔在了茶几上,继续说,“纯净水左手边,吃完药赶紧走。”
贺澜怔怔地望着他,眼睛里似乎飘着千言万语,眼眶也隐隐有点发红。
“愣着干什么?”魏九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贺澜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然后朝他苦笑一声:“灵儿,我头好晕,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