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后期的治疗很单调,每天按时吃药,很多东西都要忌口,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唯一能激起些水花的大概就是骨穿了,打一些消炎抗排异的药水到身体里,疼得要死。
一恍惚,大半个盛夏都要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余夏蜷在沙发里,落地窗前飘着乳白色的纱帘,几撮光隐隐约约透入。
邱慧从外面回来,在楼下没看到余夏,家里的佣人告诉她,余夏在楼上睡觉。她放下包,往楼上走去。
这几天公司里发生了很多事,一直给他们做法务的律师梁真被人举报,说是在执业活动中泄了当事人得商业秘密。而那些所谓的秘密,就是余家人想要深埋的往事。
邱慧以前叫余慧,是余夏祖父的私生女,是余夏父亲同父异母的妹妹。
所谓的乱伦,所谓的道德,从很早起就存在了和消失了。
邱慧一直压着的丑闻,被掀开了一角后,在这个如今信息化迅速增长的时代里,就跟一场暴风雨,袭卷着余家的所有人,包括余夏。
邱慧推开房门,并没有看到余夏。
她喊了一声,也没人应答。
走至窗前,姜黄色的软沙发里堆着一条薄薄的空调被,她抖开被子,捡起丢在里面的手机。
余夏的手机,邱慧面不改色熟练地输入密码,屏幕点开,一条新闻横陈在她眼前。
不堪回首的往事,横刀夺爱不伦的介入,邱慧……不应该说余慧死守的秘密,就这样被赤裸裸地展示在了世人面前,她的儿子面前。
第23章
就很恶心,浑身上下,好像被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爬着。
余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穿着拖鞋,一条到膝盖上的裤子,松松垮垮露着两条细瘦的腿。他走到路口,随手拦了一辆车,脑袋里想着孟桀在哪里,最后脱口而出的是之前孟桀带他去的花鸟市场。
和冬天时不一样了,阳光明媚绿意葱葱的集市让人感觉到一股蓬勃的生命力。余夏把头靠在窗口,睁大眼看着外面。
车停下时,他的身体略微前倾,司机回头,对他说:“是现金还是扫码?”
余夏眨了眨眼,迟缓地反应过来,低声道:“我没现金,手机忘拿了,师傅你能借我电话,我联系一下人。”
“现在出门怎么还能把手机忘了?”司机师傅嘀咕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他。
余夏接过手机,抿了抿嘴,按下一串已经熟于心中的数字。
点下拨通,此前打去一直都是占线停机中的电话响了两下后就接通了。余夏屏住呼吸,手掌心里沁出冷汗,他心里的忐忑疑惑焦灼在一起,化成一股股难受的情绪积攒在心里。
为什么,孟桀只单单不接他的电话。
“你好,哪位?”
孟桀的嗓音冷冷淡淡,语调是维持在一条平线上。
余夏吞咽唾沫,喉咙很紧,干涩道:“小桀哥。”
电话那头一刹那的安静,好像连呼吸都停下了,余夏以为他挂了,急急喊了两声,语调快要哭了。
几秒后,孟桀出声,他问:“你在哪里?”
余夏鼻尖发酸,轻声说:“在……在之前你带我来的花市。”
“等着我。”
电话挂断,忙音响起,余夏抹了一下眼角,抬起头把手机还给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