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回头,看看还没来得及拦住自己的陆汀,从挂钩上取下一件T恤,冲湿了递过去。
“水压太大了,用这个擦吧。”他说。
“你不疼吗?”陆汀把T恤衫捏在手里。
“不疼。”邓莫迟从桌边一烧杯的油质溶液中夹出一个小零件,就着灯光看了看,又把它放了回去。大概是什么半成品。
“就算不怕疼,也不能随便受伤。”陆汀把T恤塞进挎包,“洗干净再还给你。”
邓莫迟在桌前坐下,一张圆凳,连靠背都没有,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又道:“你睡床。”
“你睡这个?”陆汀指指他的凳子。
“我经常趴在桌上睡。”
陆汀看他打定了主意,知道自己没法强求,“一会儿再说,我看看你手,止血了吗?”
邓莫迟听话地伸出双手,他的恢复速度确实惊人,只有两处比较深的伤口还没起色,都在右手手掌,陆汀用拇指擦抹,盯着看,很快又冒出新的血,融进周围几颗水珠。
“我发现你一会儿用右手写字干活,一会儿用左手,”他想尽量显得轻松一点,就弯起眼睛望着邓莫迟的眉头,“对你来说都一样啊。”
“是。”邓莫迟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