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锐清仿佛听不进去后面的话了,他就只是笑,往日里那个温和轻柔的男人仿佛被什么附体一般,发出阵阵疯狂甚至阴森的笑声。他笑了好半天,那个声音忽然停止了,只是躯干仍然在震颤,他骤然松开攥着顾卓立的手,双手按在了脸上。
车子刚好下了高架,顾卓立突然出声道:“停车。”
外面的雨夹雪很恐怖,像是挟带着冰雹。马可正要说话,就听顾卓立又冷漠地吩咐道:“你们两个,下去,半小时后警察局外见。”
马可怀疑自己聋了,“哈?”
“滚。”男人语气低沉,眼睛深处仿佛有一丝狠厉一闪而过,马可心里一阵打突,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就滚了。
漆黑的雪夜马路上,车子打着双闪停在路边,顾卓立的手刚才被攥得五根手指的关节像是都要碎了,伸张一下都痛得厉害。他不管不顾地抱住躯干震颤的人,低声道:“好了,好了。”
“我没事。”乌锐清的嗓子哑得像是含了一把碎玻璃渣,“终于等到今天,这些年的一切都没白费,值了。”
他话音落下半晌,身上的颤栗才渐渐消去,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从命根里连根扯出,忽然间浑身一阵虚空。
顾卓立攥着他的手,语气低柔,“等过了今晚,乌家与你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乌锐清手上的力道一紧,顾卓立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你以后完完全全是我的,和别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乌锐清顿了顿,黑眸有一瞬的失神,而后他目光落在两人合在一起的手上,轻声道:“嗯,完全是你的。”
“别的任何人,都与我没有关系。”
……
晚上十点半,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刑警中心。顾卓立提前打好了招呼,乌锐清很快就见到了在拘禁室的乌庆泰。
乌庆泰如常穿着贵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那只鹰钩鼻比往日看着更加阴骘。突然被提出来他还以为是王雪霞来送日用品,却没想到出来见到的是那张令他深恶痛绝的脸。
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他就感到厌恶,和野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睛,那股不屈的劲让他看了就浑身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