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三章合一)

公主裙下质 舒沁橙 5960 字 28天前

楼心婳回到忘忧宫殿内,正喝茶等候的安王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来,露出与怀策同款的温润笑意。

安王:“乐宁来啦?”

楼心婳停下脚步,并未再靠近,选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落座,两人离了几个空位的间隔。

安王眼神轻轻扫过两人间的这段距离,眸色微动,面上微笑却是不变。

楼心婳坐就坐了,才不管旁的,她问:“什么风把大皇兄给吹来了?”

往常安王来这儿都会带着安王妃,且都是在她昏睡醒来后才过来探望,像这样半点事都没有的时候来访,确实少有。

这也不奇怪,安王的母妃是宁妃,宁妃跟楼心婳不对付,三公主对自己那样的态度才是正常的,楼心婳反倒觉得总跟自己示好的安王没安好心。

她心心念念着她的烤羊肉,面上不怎么耐烦,也懒得在安王面前做掩饰。

安王看出来了,他这妹妹素来心里想什么都是直接摆脸上,他开口先道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楼心婳毫不客气点头承认,没错,你就是打扰到我了!

她说:“大殿下要烤羊肉给我吃呢,应当快好了。”

都快能吃了,偏生安王来得极不巧,楼心婳看他的眼神里就带着些许埋怨。

安王失笑,他却觉得自己这时机挑的挺好的,这就表示怀策现在抽不开身。

他站起,往楼心婳的方向走近一步,说:“听乐宁在喊大殿下,总感觉在喊我似的。”

楼心婳愣了下,意会过来安王所说的意思后,那就只剩了无语。

她险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也是啦……

安王是晋国的大皇子,封王之前,大家也都是喊的他大殿下。

楼心婳自己也就罢了,喊安王喊的皇兄,从未想到这处去,眼下安王这一提,楼心婳登时觉得往后自己再要叫怀策大殿下,怕是再难以叫出口。

不过……

楼心婳纳闷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安王一眼。

他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安王给楼心婳空空的杯子里重新满上一杯茶水,轻推至她面前,这时候才道出自己的来意。

“不知四皇妹可知道,二皇弟的下落?”

楼心婳面无表情,实际缩在袖里的手却紧紧攥起。

安王递来的茶水她碰也没碰,只淡淡说道:“皇兄你在说什么傻话?真要知道二皇兄的下落,雍国何至于要我们再派一名皇子过去?”

在邻国当质子的皇子失踪,雍国都找不到的人,安王为何又有他的线索?

最大的可能便是二皇子自己亲自联系了安王,但楼心婳知道,天塌下来都比这个可信度大。

但安王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俯身,凑在楼心婳耳边轻声说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作为二皇弟的亲妹妹,四皇妹真的……什么也不清楚吗?”

楼心婳努力维持自己面上表情,不想被安王看出任何端倪。

而安王等的就是她分心的这一瞬。

答案是什么,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安王松开早早藏在袖子里的香囊,待它滑入掌中,自己先行屏住气息,然后一捏。

有宽大的袖子遮挡,周围的内侍只以为安王同乐宁公主在说一些不便让宫人听见的话,压根没注意到其他。

无味的气息散出,楼心婳扭头瞥了安王一眼。

他离自己这么近干什么?

楼心婳刚想避开,身子却晃了晃。

嗯?怎么回事?

她眼前的景物在旋转,眼皮子越来越重,在意识即将被拉入黑暗之前,她侧眸扫了安王一眼。

安王嘴唇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可他看着自己的面上并无焦急之情,甚至眼里还闪着某种压抑已久的兴奋。

楼心婳努力想维持住精神,偏睡意如潮水般袭来,她根本抵挡不住。

将舌头抵在自己齿间,楼心婳想咬下提神,奈何就连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她都觉费力。

最终,楼心婳实在撑不住,倒在安王怀中。

哪怕隔着衣物,安王还是深深感受到,他盼了许久的怀抱。

终于……终于……

他伸出的手颤颤,似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挪动自己的手。

“公主殿下!”

内侍们围了过来,小真子担忧问:“安王殿下,公主这是又发病了吗?”

忘忧宫的宫人虽受到惊吓,但并不慌乱,对他们而言,乐宁公主时不时陷入昏睡是常有的事,也因此,安王才这般肆无忌惮。

安王握住楼心婳的肩,掌下的触感让他愣神许久,还得定了定神后才能回他,“兴许乐宁只是困了,让她睡一会儿吧,我抱她回寝宫。”

小真子急忙摆手,“那怎么使得?”

可安王动作已经快了一步,拦腰抱起不省人事的楼心婳。

小真子只得在前面领路。

楼心婳体温并无异常,可安王仍然觉得怀中的温度烫手。

把人放至床榻,小真子凑过来正要说:“安王殿下,这交给奴婢……”

话未说全,鸦青色的香囊凑到他鼻端,小真子毫无防备,还在想:安王这是在做什么?

没能想明白,几乎只是这念头刚冒出来的剎那,小真子眼睛一翻,不多时便软倒在地。

安王静静看着躺倒在地的小真子,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香囊,眉头轻挑。

还挺好用。

他绕过他,面色如常地对外头守着的内侍说:“公主这儿有我照料,你们在外头守着便好。”

忘忧宫的宫人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安王带来的内侍就已先抢先回答:“是!”

吩咐完,安王掩上门,走回床边。

他看着紧闭双眼的楼心婳,视线就像描绘她的眉眼,游.走在她脸上。

平常见了乐宁,安王并不能看得太过放肆。

难得有这机会能尽情看她,安王眼神狂热且专注。

乐宁自幼就在别宫,与皇后一同修养身子。

皇后走了以后,再由太后看顾,近几年才回京。

安王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乐宁公主的那日。

她骄傲张扬,一身红裙一出现,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他的。

明媚艳丽的颜色,安王从未看过有哪个姑娘,可以把红色撑得这样美。

冷艳的妆容不仅不艳俗,还美得特别勾人。

安王根本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目光挪开。

这样美艳的女子,怎么就是他妹妹了呢?

他像着了魔那般,喃喃自语。

“待我登基为帝,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就能立你为后……”

不管是要说乐宁非皇室血脉,还是让她顶替别人,安王各种法子都想过。

想得到乐宁,唯一的途径只有成为帝王,只要他再耐心多等几年便好。

他能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分给她。

可是为什么,要出现怀策这样一个人?

安王握紧拳头,面上沉醉的神情忽地变得狰狞。

每当乐宁喊出的那一声声大殿下,对着怀策极尽撒娇,安王脸上的笑意好几次都快维持不住。

他朝楼心婳伸出手,疯狂低语:“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就算此刻得不到答案,安王也忍不住将压在内心许久的话,对陷入熟睡的楼心婳倾吐。

安王想起秋猎那日,他亲眼看见怀策捧着楼心婳的脸,温柔推按。

那时的他也跟着把手探出,想去摸摸楼心婳的脸。

当日没能达成的渴望,一直是他心中遗憾。

而如今,乐宁公主就在他眼前,紧闭着双眼。

她不会抗拒,只要自己伸出手,再往前一点,就能触上乐宁面颊。

伸出的手仅剩一个指节的距离时,外头有人轻唤了他,“安王殿下。”

安王顿住,停下动作,相当不满地皱眉。

他瞪向门板,口气严厉地问:“不是说了,让你们在外头守着便好?”

内侍的声音有些踟蹰,隔着门板传来,“但是殿下……太医来了。”

安王:“……”

太医怎么会在此时过来?

安王颇为可惜地看了楼心婳一眼。

榻上美人依旧沉睡,迟迟未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他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先将门打开,迎太医进来再说。

门一开,安王瞧见立在太医身旁的人,目光微凝。

怀策看着安王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乐宁公主有劳安王殿下照料,太医已至,殿下大可放心。”

太医匆匆朝安王拱了拱手,提着药箱便赶紧迈入。

走到一半踢到倒在地上的小真子还吓了一跳,“这、这是?”

安王神色自然地回道:“那内侍身体不适,昏了过去,还麻烦太医得空也替他看看。”

太医面上抽抽,嘴上却不敢多言,只吶吶应了声“是”,便赶紧先替楼心婳把脉。

而安王和怀策还僵持在门口。

安王问道:“太医是大殿下请过来的?”

他可没有派人去请太医,那么与太医一同出现的怀策,时机点就巧合得太过了。

怀策自然也没有否认,他说:“听闻公主晕厥,情急之下使然,安王殿下身为乐宁公主皇兄,想必应更焦心公主病情才是。”

他重点突出了安王的兄长身份,以及得知亲妹不省人事,会焦急派人寻太医,那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不是──偷偷摸摸关起门来,连公主的贴身近侍都迷晕,却从未想过要寻太医。

怀策就只差指着安王鼻子说“你举止有异!”,却把话说得保守,但他相信,安王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安王静默,怀策则皮笑肉不笑地道:“接下来的事有我们在即可,公主若醒来,忘忧宫自会派人到安王府上知会一声,安王殿下若有要事,大可先行离开,公主那边,我会亲自与她解释清楚,相信公主定能体谅。”

大有安王不走,怀策也不介意将他干了什么事都撕扯出来。

安王多看了怀策几眼,心想这人究竟猜到了几分?

话中的威胁是他多想,还是怀策真知道什么?

安王笑着,但也知这时不好再多待。

他眼神阴冷,“如此,那就有劳大殿下了。”

怀策目光同样毫无温度,“安王殿下慢走。”

把人送走,怀策快步走进屋子里,太医已为楼心婳把完脉,见到怀策进来,恭敬说道:“殿下,公主无碍。”

怀策是最清楚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对太医拱手,“多谢太医,劳烦您走这一趟了。”

让内侍送走太医,怀策审视着熟睡中的楼心婳衣着。

鞋袜好生穿着,衣裙整齐,发钗也没乱。

怀策紧蹙的眉头见到她毫发无伤后,才终于舒开,于床沿处坐下。

他想按按自己眉心,手才方抬起,怀策却停下。

怀策用另只手把自己的手指握紧,紧得手背上青筋都突起,还犹觉不够。

他面色冷淡,眸中却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