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渊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了过来,挡在他前面,一把握住张端没来得及收回的胳膊。
肥腻粗糙的肉,被傅博渊骨节分明的手捏得溢出许多。
张端被一股强力捏得生疼,另一只手扶着胳膊,呲牙咧嘴地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旁边的人也一阵惊呼,却没一个人赶插手,只是嘴上说:“小傅干什么呢?你还想不想混了?”
傅博渊毫不收敛,似乎没有费一丝力气,拧着张端的胳膊转了一圈才松开,松手时张端的手腕乌青一片。
张端胳膊肿了无所谓,但让他丢了面子,这件事算是过不去。
他疼得弯腰把胳膊捂进怀里,啐了一口说:“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我他妈明天就让你滚出这个剧组!”
眼看傅博渊还要动手,江献拽住他的袖口说:“别上头。”
傅博渊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又牵着放了下去,把张端一而再再而三劝江献喝的那杯酒端起来,直接从对方头上浇了下去。
张端头上仅剩的几根稀疏头发,被酒一浇,原本打理好的造型瞬间垮掉。
其他人看着这副滑稽的模样,差点儿笑出声,全都不约而同撇开视线怕被发现。
江献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泼洒的酒还溅了几滴在自己的风衣上。
傅博渊这是真不想混了吧……江献心里都盘算好,准备陪他一起解约滚蛋了。
张端彻底破防,大骂道:“傅博渊,我草……”
傅博渊懒得听这种污言秽语,打断道:“你连争最大投资方的钱都拿不出来,用什么让我滚出这个剧组?嗯?”他想起刚刚的场面,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怒火,“你刚要是真碰到江献,那条胳膊就不是只伤成这样了。”
之前一直在应承张端的男人猛然意识到什么,问:“这部戏的最大投资方是傅老师吗?”
其余的人惊讶得面面相觑,赶忙找补。
“真的啊,怪我们有眼无珠了真是!”
“这么年轻有为!”
“傅总也太低调了吧!”
傅博渊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这群人,抽了几张纸擦干身上的酒渍,还不忘顺手取下自己的挎包。
坐上车后,他靠着窗有些忐忑。
这会儿平静下来反思自己刚刚的行为,好像太冲动了。
明明知道江献一直以来,都更喜欢erudite的稳重和成熟。
可那种情况下,他确实没办法控制自己。
自己碰都不舍得多碰的人被觊觎甚至侵犯,再好的教养和脾气,也抵不住最原始的占有欲和怒火。
傅博渊乖乖坐着,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也想好了另一种情况,是江献会惊讶自己悄悄投资了这部戏。
江献从被傅博渊拉出了烟酒味熏天的包间时,都还在发愣。
车都开出去好久,他才反应过来,担心地问:“你胃难受吗?”
意料之外的关心让傅博渊一愣,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顺势靠在江献肩上蹭了蹭,把对方的胳膊抱进怀里,说:“刚喝得确实有点猛。”
江献被蹭得浑身发痒,觉得这人好割裂,包间里比谁都强硬。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他感觉到之前被打碎的安全感,被一点点修补了回来。
可这会儿车内昏暗的灯光下,傅博渊又变得很乖,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蹭在自己脸侧,搔得他耳朵有些发烫。
两人下车后,傅博渊喝下去的酒可能开始上头了,整个人都发晕,胃里也一阵阵难受。
江献看他路都走不直,无奈地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右手扶住他的腰把人架了起来。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压得江献呼吸都有些不畅,歪歪扭扭地勉强把人送到了十六楼的房间。
他累得出了一身汗,终于让傅博渊躺在了床上。
“把你送到了。”江献扶着墙气喘吁吁,“我就先回去了。”
他刚转身,猛地被包裹进一个氤氲着酒气的怀抱。
明明是同样的酒,但傅博渊身上的,就是比包间里好闻太多太多。
傅博渊低头蹭着他的头发,声线低哑:“哥,我好难受。”
江献呼吸一滞,不太敢想是哪方面难受。
傅博渊闭着眼睛说:“我好想吐。”
作者有话要说:
江献:今天轮到我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