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彧悠然站起身,痛快地答应:“好。”
江叔衡不满地瞪了景彧一眼,但要是不让景彧跟去,又显得自做人太小气,嘴里小声嘀咕:“算你走运,便宜你了。”
白锦扶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你们出去,我换身衣服再出来。”
江叔衡屁股一抬,迈腿往外走,景彧来也准备离开,扭头看见白锦扶一把拢住披散在肩膀上散『乱』青丝,随意地用发带绑成一束马尾,想起白锦扶之前在府里时候就不善给自梳理发髻,于是又停下来问:“要不要我替你梳头?”
江叔衡到景彧话,刚准备卖出去脚又缩了来,头警惕地盯着景彧:“你一个大男人,给人家梳什么头?要梳头自然有下人,有你什么事?快点跟我出来。”
景彧没理会江叔衡阴阳怪气,直接走到白锦扶身边,拉着人手臂让白锦扶在梳妆镜前坐下来,江叔衡见状连忙走来,快步走到景彧身旁,眼疾手快,比景彧抢一步从梳妆台上拿起木梳,得意洋洋地木梳拿在手里向景彧示威,“不就是梳头嘛,我也会,小白,我来替你梳。”
白锦扶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事,在铜镜里看见江叔衡站在他身后,拿着木梳动作跟手里拿把菜刀似,连忙双手抱头护住自头发,扭头如临大敌地瞪着江叔衡,“你确定你真会梳?”
江叔衡啧了声,自信:“当然会,梳个头能有多难?我天天都给我马梳鬃『毛』,手艺好着呢。”
白锦扶睁大眼,声音拔高:“这马『毛』和我头发能是一事?”
“怎么不是一事,不都是『毛』吗?别啰嗦,你坐好别『乱』动就行。”江叔衡不由分说地摁住白锦扶肩膀,故意景彧挤到一旁,然后把手里梳子『插』-白锦扶头发里,再顺着头发丝把梳子这么往下一拉——白锦扶瞬间感觉自头皮都要被江叔衡给扯下来,疼得他差点灵魂出窍!
“江叔衡!你快给我停下!”白锦扶赶紧从江叔衡手里夺过木梳,用力把人推远,红着眼睛低吼,“梳个头你使这么大力,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啊,很疼吗?”江叔衡愣在原地双手摊开,不知所措地,“可我也没用多大力啊。”
江叔衡“没用多大力”显然和一般人不一,白锦扶『揉』了『揉』脑袋上刚刚被拽疼地方,没好气地:“我这是头发,不是马鬃!就你这个劲,我头皮都快被你扯下来,你是想让我变秃头吗?”
景彧在一旁看了许久戏,之所以一直不争不抢,就是料定了习惯了粗手粗脚做事江叔衡肯定不会梳头,这不,果然惹来了白锦扶嫌弃。
景彧见时机成熟,会心地勾了下唇,走上前从白锦扶手里接过木梳,“梳子给我,我来。”
白锦扶上过一当了,也不太敢相信景彧,怀疑地打量景彧:“你真会?”
江叔衡也赶紧见缝『插』针,“宁安侯你不会也不要勉强,还是让下人来,你赶紧和我一起出去别耽误小白换衣服。”
景彧理都不理江叔衡,抬手在?->>捉醴龊竽郧崆崤牧艘幌拢白プ谩!?br/>
白锦扶总感觉景彧也不太靠谱,毕竟是养尊处优侯爷,哪里会干下人做活,不过江叔衡还在场,总不能一点子都不给景彧,于是咬咬牙,一脸视死如归地转了过去,算了,忍一忍,一辈子很快。
景彧解开白锦扶束发发带,木梳『插』-入白锦扶头顶青丝间,从上慢慢往下梳,梳到下巴往下位置,还会把下头发撩起来,放在手心里梳开,动作十分轻柔。
白锦扶来都做好了再经历一遍头皮被拉扯痛感了,没想到景彧居然真会梳头发,他感受着梳齿划过头皮,不仅一点感觉不到痛感,还感觉像按摩一舒爽,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江叔衡没有等来预想中景彧也不会梳头被白锦扶嫌弃结果,却看到了两人如形容亲密,不禁酸溜溜地:“我梳你叫那么大声,他梳你就一点声音都没,差别有这么大吗?”
白锦扶睁开眼,在铜镜里瞪了江叔衡一眼,“你自力气多大你自不清楚?行了,你这双就该是舞刀弄枪手,用来梳头实在是屈才了,你好意我心领了,你出去让人把鹿肉收拾一下吧,我还挺想吃。”
“行吧,那我出去了。”江叔衡不甘心地瞟了景彧后背一眼,转身往外走,边走还边自打自手,嘴里嘀嘀咕咕,“不争气!让你不争气!梳个头都不会!要你何用!”
江叔衡一出去,营帐里就安静了下来。
白锦扶看着铜镜里,景彧站在自身后,男人低着头,目光专注地帮他盘理发髻,修长手指在他乌黑发间灵活地穿『插』,那画不禁让他想起了一句话,“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一时看得入了神。
“拿根簪子给我。”
白锦扶见景彧话过神,看见发髻已经在头顶盘好了,于是伸手在桌上拿了根玉簪递给景彧,景彧接过玉簪小心地『插』-入发髻之间,“好了。”
白锦扶闻言就要站起来,谁知又被景彧按住了肩膀,“别动,让我看看发髻有没有梳歪。”
白锦扶不自在地:“不能站起来看吗?”
“站起来看不清。”景彧说完,忽然走到白锦扶侧,用手捏住了白锦扶下巴,让他抬起头脸正对自,然后捏着白锦扶下巴不时他脑袋往左往右摆弄端详,目光专注,一丝不苟,就像在认真欣赏自作品一。
这么近距离,这么深邃目光,白锦扶感觉自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景彧视线里,避无可避,呼吸都不敢用力,最后实在被看得受不了了,扭头甩开了景彧手,“好了没?用得着看这么久?”
景彧直起腰收了手,负手在身后,神『色』自若地:“好了,没有歪。”
白锦扶晃了晃头,『揉』了『揉』僵硬脖子,“谢谢,真看不出来,你还会梳头。”
景彧淡淡:“这是我第一次给人梳头。”
白锦扶诧异地抬头,不相信地问:“第一次就能梳这么好?”
景彧垂眸看着白锦扶头顶上由自亲手梳发髻,满意地勾了勾唇,:“虽然没帮人梳过,但也知是怎么梳,加上我想好好表现下自,所以就超常发挥了。”
“表现自?”白锦扶转着眼珠想了想,忽地想到了什么,扑哧一笑,“我说你该不会是在和江叔衡较劲吧?他就是争强好胜惯了,你怎么也得他这么幼稚?”
“不仅仅是争强好胜。”景彧,“我得让你知,我比他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