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尤涟提起小时候,宫鹤的眼神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他问:“你知道?”
尤涟想也不想地点头:“是啊,我知道。”
想通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以前他的脑子都用在玩上,没什么谈情说爱的神经,所以宫鹤的离开和冷淡令他以为宫鹤不喜欢自己,但现在他可以肯定——宫鹤一直都喜欢自己。
然而,这句语气再轻松不过的话,对宫鹤来说却比一柄剑还要锋利。
他定定地看着尤涟,深黑色的眼里仿佛有什么在挣扎翻滚,过了一会儿,才趋于平静。
在背后攥了许久的拳头松开,宫鹤声音冷淡:“你弄错了。”
尤涟一顿:“弄错什么?”
“对你好是因为你和我有婚约,我有责任对你好。帮你提成绩是因为我不希望未来跟我结婚的人连大学都考不上。”
宫鹤垂下眼,神情被长长的睫毛遮掩,“会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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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一直到晚自习,尤涟都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一共发了六张试卷的作业,他默不作声地全写完了,上课时把试卷压在老师讲的试卷下偷偷写,下了课就光明正大地写,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位置,眼神也没有往左边瞥一下。
放学铃声响起,他沉默地站起身收拾书包。
“尤哥!数学最后一个大题给我看一眼呗,我写完了,但总觉得不怎么对。”江伯贺拿着试卷走了过来。
尤涟背上书包:“作业都在桌肚里,自己拿。”
说完,他垂着头大步走出教室。
江伯贺看看尤涟的背影,又看看还坐在位置上的宫鹤,扭头给了傅欢一个眼神:他们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了?
傅欢耸肩:我哪知道?
江伯贺犹豫了会,小声喊:“鹤大佬?”
宫鹤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江伯贺缩缩脖子,回到位置后冲傅欢摊手:玩了,事情大条了。
傅欢伸手在嘴前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另一边,走出教室的尤涟用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鼻尖很快变得通红麻木,心肺也冰冰凉凉,但他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不停做着深呼吸,直到上了车,才捂着发疼的鼻子窝进座椅。
“少爷今天去哪?”
“我哥那。”
尤涟瓮声瓮气的,鼻音有些浓,“把后面的窗开开,我透不过气了。”
“要去医院吗?”
“不用。”
尤涟吸了吸鼻子,看向远处的高三教学楼,“医生治不好。”
来到青檀园。
一进门,尤灿就发现了尤涟的不对劲,尤涟本身也没有遮掩,全表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