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补充一句:“今天早上还发脾气。”
口气听起来好像是白耳在单方面闹别扭。白耳无话可说。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有点不好意思解释,便靠在座椅上往下躺了躺,装作一副很累的样子:“爬了这么久的山,困了。”
张敛“啧”了一声,显然不满他的态度。白耳才不管他,把帽檐往下一拉,嘀咕一声:“我睡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
白耳别的社交行为掌握不深,逃避还是很擅长的。
但他确实累了。闭上眼睛不过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车内的温度升高,似乎是暖气开高了点,白耳热得慌,便随手扯下口罩,继续睡。
这回车子行驶得很平缓,张敛没像平时那样快到甩漂移,也或许是越野车比跑车要稳定。总之白耳睡得很好,一觉醒来,车外的天已经全黑。
“到了。”张敛的声音在车内低低响起。车顶只开一盏小灯,照亮一点车窗前的视野。
他们到家了。白耳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点,睡得声音微微发哑:“怎么不叫醒我。”
张敛低着头玩手机,说:“刚到你就醒了。”
白耳睡得头重脚轻,转头看张敛好像在打什么游戏,便没多想,凑过去一点,问:“这是什么?”
他几乎不玩手机游戏,对此是真的有点好奇。可他靠过去的时候,张敛的身体却僵了僵。
他的目光无处躲藏地落在白耳的侧脸,看着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帘下投落两道淡淡的阴影。白耳的眼神因为刚睡醒而有些倦倦的,眼睛里盛一点水光,小巧的鼻梁微挺,被灯打出一道柔软的光。他的嘴唇偏厚,从上往下看的时候,是微微嘟起来的样子。
张敛的手指停了,手机屏幕里爆出一团血,显示他已经被人一枪干掉。游戏结束,排名榜跳出来,张敛排第二。
白耳敏感地察觉到张敛的不自在。他愣了一下,脑袋渐渐清醒过来,想起张敛对同性恋的厌恶。
他下意识往回缩了一点,心想,可是我也没有在张敛面前承认过自己是同性恋。
他再一想,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颇有些丧气的意识到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他就是表现得像个同性恋,还是那种张敛认为又娘又作的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