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村长所说,地头的坟确实不少,一串串一堆堆,偶尔还能遇到插着灵幡的新坟头,风过时,白色的纸上下翻飞,狂魔乱舞,让人毛骨悚然。
谢箐怕黎可害怕,特地放慢了脚步。
“哈哈”黎可不但不怕还笑了两声,“氛围感十足啊,真带劲!箐箐,你怕不怕?”
原来这姑娘是个傻大胆儿。
谢箐挑了挑眉,“一个人可能会怕,但有你在就不怕了。”
“我也是。”黎可拍拍挎包,“不瞒你说,我还带了一把水果刀呢。”
谢箐耍了一下手里的登山杖,“放心吧,一般不会有人,野兔子倒是能碰到一两只。”
……
二人边走边聊,十五分钟后到了山脚下。
这座山在五岭山五岭峰的末端,不高,海拔顶多二百出头,是本地人常来常往的小山头,即便没有月光,山路也一样好走。
二人秉持着说话不赶路,赶路不说话的原则,无惊无险地到了山顶。
山顶上有块平坦且干净的大石头,谢箐在上面铺上毛毯,和黎可一起坐了下来。
这一刻,手表上的指针正好到达十点二十。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虽然没能突破伟岸的五岭山,但天空比之前明亮多了。
谢箐从包里取出望远镜递给黎可,自己又拿出新买的照相机——为了拍照方便,她直接装上了变焦头——能当半个望远镜用。
谢箐对着五岭村、马家沟两个方向看了片刻,大部分人家都熄灯了,只有几盏亮着。
她习惯性地拍两张,算是固定了证据。
快门的咔嚓声惊动了黎可,她这才发现谢箐带了照相机。
谢箐的镜头瞄准了她,“这样的机会难得,我给你拍两张,你继续侦查。”
黎可来劲了,小身板也挺了起来,“太好了,正好留个纪念,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这话是真的。
谢箐上辈子当了那么久法医,也没干过晚上上山侦查这种事。
反正有黎可盯着,她就放心大胆地趴着、撅着、躺着,拍了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拍完后,换她侦查,黎可给她拍,俩人工作娱乐两不误,玩得不亦乐乎。
不到十二点,两人就霍霍完了一个胶卷,但村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黎可看了一眼表,“过十二点了,灯都灭了,看来真得蹲一宿了。”
谢箐从包里掏出一包饼干,一包瓜子,一大袋烤鱼片,两瓶可乐,“如果是我,绝不会在前半夜有动作,咱俩吃点零食,就当晚上露营了吧。”
黎可眼睛一亮,“我就知道,跟着你一定有好吃的。”
饿是不太饿的,先吃点瓜子打发时间,寂静的山岭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