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至晖把质地硬挺的大衣脱下,放上身前的长桌,随后悠悠坐下,神情如一口见不到底的井,只见水面平静,却不知内里的暗流正如何涌动。
“你居然会来见我。让我猜猜,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嘲讽我的么?还是警告我,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汤临见他迟迟没有说话,于是开口质问。
愤怒也好,担忧也罢,这些昨晚不能再强烈的情绪到现在已经掩饰得一丝不露。有的,只是谈判桌上的游刃有余,以及,冰冷。
“彦彦跟我提过你。”他说。
听到白彦的名字,汤临的眼珠跳了一下,“是么?”
随后不相信地反问:“陆老板,我知道你家大业大,随便出手就是几千万。但您也不能信口雌黄是不是?白彦体内的药量有多少,我清楚,不到今天中午,他是不会苏醒的。又怎么会跟你提起我呢?”
陆至晖不理会他的质疑,继续慢条斯理地往下说:“进组的第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汤临怔了一怔,上半身激动地往前探,“真的么?他真的这么说么?”
陆至晖仍旧不动山水:“我想,我没有理由编一些好话去哄骗一个伤害我先生的人。”
汤临仿佛被救赎了一般,十分感动:“我知道,他赏识我。”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专业方面的赏识,他对很多人都产生过。这跟你脑中臆想的任何关于爱情的情感,没有丝毫关系。”
“你以为,他就会对毫无共同语言的你产生爱情么?别以为能瞒过所有人,陆至晖,你当初是怎么哄骗他跟你结的婚,我们都清楚。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买。”
陆至晖露出抓到猎物的豹子的眼神,问:“是那个人告诉你的?”
汤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改口:“哪个人?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你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