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长顿了一下,恍悟,随即打了个电话:“马上去通信公司查一下汤临所有的电话卡,一有可疑情况马上报备。”
昨晚搜获的手机一共两个,一个是汤临平常在剧组用的,一个是他临时买来拍白彦的。现在的手机都有定位功能,为了不被人查到,直播之前他就把手机关了。
陆至晖提供的这个思路很关键,一个小时后,时钟指向八点,组长在警署拨通了陆至晖的电话——
汤临除了这两部手机之外还有一部,是用来联系家人和亲密的朋友的。而最近,除了跟远在老家的母亲通电话之外,他还频繁跟很多个查不到所属地的号码联系,每次时间很短,除了第一次之外,没有超过过五分钟。
“但是,我们刚才询问汤临,他只说是广告公司的骚扰电话,拒不承认跟这次罪行有关。”
刚有一点眉目就又遇到瓶颈,专案组长暂时想不到办法,只让手下疲劳拷问,希望从昨晚一直没有合过眼皮的汤临会在连续几个小时的严厉审讯下精神崩溃,暴露一些消息。
“崔组长,我想单独见一下汤临。”
组长有些为难——让受害方跟罪犯单独见面,这不合规矩。
“我承诺不会做出任何损害他个人安全的举动,我只想尽快破案。毕竟越拖下去,真正的凶手越容易脱身,不是吗?”
审讯室狭窄逼仄,空气也沉重得不像话,像有人在胸口放了一块石头似的,压迫得很。
汤临脱力地靠在单椅上,脊背弯曲,脖子前伸,带着手铐的手无力地放在长桌上,显然被连夜的审讯透支了体力。
“啪嗒”。
他听到门锁的声音,整个人跟糊了浆纸似的动也不动,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长桌边线条分明的棱角,死人一般。直到,进门的人拉开桌子对面的单椅坐下,他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跟之前审讯的警察不一样,才掀动眼皮朝他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的眼神立即活络,身体也缓缓挺直,露出雄性动物见到敌人的警惕和敌意。
“陆老板。”汤临微微仰起下巴,眼中夹杂着轻蔑和妒火,“久仰大名。”
幽闭的空间里,哪怕是呼吸的细微声音都变得格外明显。他的声音打到墙壁上又穿回来,即便落魄,却也仍有几分力度。
二人所有的声音都传进监听器里,单面玻璃的另一侧,专案小组的所有成员都盯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