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噩梦掏空了他的情绪, 现在整个人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虚弱又无助。

陆至晖怕他缓不过来,于是遥控器一按,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你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他没有接近受伤的小豹子, 只是微微把上半身探过去, 吐露自己的关切, 且给他留出了绝对的私人空间,足以让他疗伤。

“噢”白彦的胸口起伏很大,失魂落魄地靠在床头, 脸色仍旧惨白如纸, “噩梦嘛,都这样的。”

他选择了隐瞒梦境,但说实话, 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毒疮藏起来,只会溃烂流脓,等到毒/性逐渐扩散到全身,那时候想治也晚了。

陆至晖打了内线电话,让值夜的佣人热了一杯牛奶。

“我可以坐下吗?”陆至晖深深看着他,指了指床边。

“啊可以!”

白彦连忙帮他把床单拉平,那地方已经被他之前的挣扎弄得一团乱。严格说起来还是他鸠占鹊巢,睡了人家这么大一张床,弄得主人反而要在一边站着,这让他仓促又赧然。

陆至晖在床边坐下,侧着身看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屋里像刚经历一场殊死搏斗的战争,铺天卷地的厮杀声过去,是无尽的沉寂。只剩歌颂着死亡的乌鸦,和自己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跟我有关么?”陆至晖问。

白彦愕然抬头,“没有!我梦到的是变/态,不是你!”

“我是说。”陆至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又不得不承认某个说法,“跟我睡一个房间有关么?”

白彦愣了一愣,空拿着被角的手缓缓收紧,“我”

陆至晖的目光在他攥紧的手上停顿了一瞬,不想他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敷衍自己,于是加重了语气:

“先生,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虽然是假的。但我希望,陪你度过的这五年,我可以做一个你能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