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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壁钟转过十一点时,贺昀迟还坐在那把木质餐椅上出神。
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陈南一离开很久了。
唇齿间还残留着一点冲剂若有若无的苦味,很难闻。贺昀迟抓起桌上那杯水,一边喝一边在脑海中重复陈南一的话。
他专心致志地思考“普通朋友”和“保持距离”两个词连在一起的含义,发觉怎样也不能推导出一个让自己高兴的结果。
他揉揉额角,头疼得分外难受。偏巧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赶在这时响了好几下,微信连续弹出多条新消息。
是任钧发来的,说今天正式确定了婚期。
贺昀迟机械地回复祝福,原本想直接丢开,却又注意到之前大哥给自己分享的几首预备在婚礼上演奏的钢琴曲。
他随手点开最近的那支——李斯特的《彼得拉克十四行诗第104号》,又将手机平放在桌面上。悠扬的钢琴声开始婉婉流泻,填满了整间空寂的屋子,矛盾,浪漫,诉说起一个男人热烈而深沉的爱意。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贺昀迟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他翻身插上电,拖着一身疲乏进浴室洗澡。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不够连贯。他在花洒下努力回想片刻,成功记起陈南一最后扔下的那几句话,便草草擦干身体,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拿手机给祁明拨了过去。
“喂?贺昀迟?昨晚怎么样啊?”电话接通,祁明得意洋洋地哼哼两下,调侃道,“看看,喝个酒都能遇见,你跟冉雯这缘分——”
贺昀迟刺啦一声拉开深色窗帘,被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照得闭了闭眼镜,返身在床边坐下,沉声问,“我就是来问你,为什么是冉雯送我回来?”
“哈?”祁明今早得回家陪父母吃早餐,这会儿正在开车。周末早晨,路上车多。他堵在二环线,有的是闲扯的心情,简单描述一番昨夜酒局结束时的状况,暧昧追问道,“有没有点进展啊你?”
“能有什么进展。”贺昀迟用手掌撑着额头,语气夹杂着几丝烦躁,“我跟她没什么,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