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在胡说呢!我比你老那么多,要是死,也是我先死啊。”
“万一我先死了呢?我是说万一,我的孩子你不理吗?”
“到时候再说。”
杨牧不想把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转身就要离开,冬和扎着点滴的手一把抓住他,杨牧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很牢,干枯的指头紧紧扣着,杨牧只好回头。冬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松手,那眼神如此依赖,如此不舍,慢慢地,眼泪出现在眼眶里,堆积着,堆积着,终于溢满了,“刷”地顺着脸颊淌下来。冬和就这么拉着他的衣服,无声地流泪。
“我怎么会不理你的孩子?怎么会?我是怕你会放弃啊傻瓜,你现在要做爸爸了,任何时刻你都要记住自己的责任,有个孩子需要你,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轻言放弃的,明白吗?”
杨牧把冬和拥在怀里,感觉冬和的脸顶在自己胸口,滚烫的泪水湿了一片,但是黑头发的小脑袋还是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孩子还算仁慈,疼痛慢慢减轻,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冬和甚至睡了一个晚上没有疼醒。看着他温柔睡颜,没有皱眉,没有冷汗和呻吟,太久没有好好睡觉的冬和就那么甜甜地,深沉地睡着,杨牧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有一天,生活里没有冬和了,可怎么办?杨牧在背后抱着冬和的身体,感受他日渐正常的体温,脖颈处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吻,轻柔地落在那里:宝贝,没有你,这一切,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再次回到教授那里复查的时候,终于欣喜地看到,子宫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小宝宝睡得很安稳,很健康。超声波甚至扫描出他的照片,高鼻子,小嘴巴,看得冬和“格格”地笑起来:“这个小家伙好胖的脸噢!”
教授把照片给冬和装在信封里,递给他。冬和瘦了许多,本来就是巴掌脸,尖尖的下巴,如今更是小得可怜。
“冬和的胃口好了些吗?”教授和蔼地问到。
“好很多了,开始还只能喝汤水,昨天开始可以吃固体食物了。呵呵,好怀念香香的白米饭噢!”
“那就好,能吃东西了就要多吃,你太瘦了,冬和,连宝宝的脸都快要赶上你的大了。生产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你现在这么虚弱的模样,是肯定坚持不下来的。”
“二哥也跟我这么说,我会努力吃胖的,现在看什么都馋,好象吃不饱啊!”
“应该是这样的,宝宝这么大,每天都需要很多营养,你是他唯一的食物来源,一个人吃两个人用。所以多吃是好的。希望下次看见你的时候,能胖一些啊!”
“会的,会的。”冬和好脾气地回答。
“对了,你大哥和二哥今天都有事情,让你在这儿等一等,你要是累,我就给你安排个病房午睡一下?”
“不用麻烦了,教授,我在你办公室呆着,会不会影响您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