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你,伤着了吗?”
“在流血呢,动不了了。”
“那,就别动,乖,冬冬,你撑住,哥马上就到。”
电话再落到胸前,已是“嘟嘟”一片盲音。冬和感到一阵阵发冷,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甚至视线和意识都开始模糊,冬和努力保持着清醒,一边安慰着孩子:“他要来了,我们有救了。宝宝别害怕了。”
感觉好象前一刻放下电话,后一刻房门就给大力踹开,有人大声向浴室方向走过来。然后,浴室的门给大大地打开了,那熟悉的高大身影挡在了门口。这一幕多么熟悉!多年来,每次自己闯了祸,受了伤,这个人总在第一时间赶到,他现在也一定和以前一样,气喘吁吁,眉毛必定又拧在一起,嘴角照样抿得很紧。冬和的表情不禁变得柔和,嘴角自然上扬,如同以往的每次一样,轻轻地唤他一声:“哥。”
“我的天!”杨牧看见赤裸的冬和坐在一泼鲜血之上,苍白得奄奄一息,差点儿就抓狂了。他拎过一条干毛巾,把冬和身上的水和血擦干,一边安慰说:“没事儿了,二哥马上就能赶过来,教授那里也准备了,很快就没事。别怕,哥在这里呢!”
说着用抖开一件浴袍,又仔细观察冬和的身体上没有别的外伤,才放心地把他包裹起来。一手抄着小腿,横着抱起来,送到床上,扯了条被子给他盖上。冬和的嘴唇已经青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半睁着,却不是十分清醒:“冬冬,听的见吗?嗯?”
杨牧的手摩擦着冬和的脸颊,把他的身子搂在怀里暖和着。
“嗯,”冬和应了一声,脑子里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他感到杨牧的身体带着火一样的温度,自己开始暖和起来了,“孩子呢?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儿的,”杨牧把冬和的手放在腹部,“你摸摸看,孩子在这儿睡觉呢!别担心。”
“嗯,孩子很乖。”冬和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只是困得厉害,嘟囔着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呢?”
“我本来就在路上,接到你的电话,把路上的红灯都给闯了,估计警察在楼下等我呢!”
“你?”冬和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杨牧,“没出事吧?”
“没事儿,顶多把我驾照吊销了。”杨牧努力装出无所谓,笑得非常难看,“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冬和的声音低下去,“很累,很累。”
杨牧低头看着冬和又要晕过去,轻拍他的脸,“冬冬,别睡,乖。”
冬和的手一直搁在小腹上,头却埋进杨牧的怀里,昏迷前,他呓语般昵喃:“别离开我,你们,都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