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袋见是止咳药,纪潼问:“给我买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惊喜。
梁予辰没回答,径直走到暖气附近检查了半晌方道:“没钱了,充完值几分钟就会恢复。”
纪潼眼睛一刻不停地跟着他,嘴里唔了一声:“那还蛮方便的。”
连嘴角都悄悄勾上去。
说完连忙拿毛巾将脚擦净,踢踏着拖鞋去倒水,再跑回来时见梁予辰站在沙发边面色不虞:“这是我擦脸的毛巾。”
纪潼呀了一声,瞬间不好意思到极点:“我看你昨晚洗澡好像是拿的这条,我以为……对不起……”
又急忙跑过去:“我帮你洗干净。”
梁予辰瞥见他裤腿高高挽起,一双赤脚白溜溜地藏在大了一号的拖鞋里,即刻拧眉:“去把袜子穿上,毛巾不用洗了。”
已经擦过脚的毛巾洗洗再让人擦脸,这种事只有纪潼干的出来。
他喔了一声,听话回房间穿袜子,走到半路没忍住,回头看了梁予辰一眼。
不多一会儿,房间里果然重新暖和,他这才把外套脱了,拿衣架仔细挂起来,心里想着别给吴忧弄脏了。
梁予辰也脱了大衣,却没脱西服,站在卧室门口同他说话:“晚上教授请大家吃饭,他让我带你去。”
纪潼把着衣柜门惊讶转头:“教授?你的老师吗?为什么要叫我去?”
其实他更奇怪的是教授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不用勉强,我自己去应付。”
说完,梁予辰转身往外走,右手替左手戴手表。纪潼急忙叫住他:“哥,我去。”
“我的病其实好得差不多了,出去走走也好。”
他对哥哥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而且能跟哥哥在一起多待一分钟也是好的。
梁予辰戴上表,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
晚上六点,黄昏时分,梁予辰载着他出发,纪潼第一次坐上了哥哥的副驾驶位。
走在路上,他忍不住打听:“哥,你的教授叫什么,待会儿我要注意什么?”
“姓许,”梁予辰看着前路,“叫他许教授就行,他们人都不错,不用紧张。”
纪潼唔了一声,却做不到不紧张,他很想给哥哥的老师和同事留下个好印象。
到地方时天全黑了,是个五星酒店的西餐厅,这儿没有米其林。梁予辰领弟弟进去,纪潼虽是见过不少好地方的人,现下却有些拘谨,小声对哥哥说:“你应该提醒我穿衬衫西服。”
梁予辰闻言回头,打量他这一身套头毛衣配毛领羽绒服:“你带了?”
那表情仿佛在讲:你穿不穿西服与我提没提醒无关。
“没带……”纪潼很老实,出国找哥哥行李里怎么会有西服,又不是来求婚。
许教授跟其他三位同事的确算得上平易近人,一见到他们兄弟俩就招呼他们坐下,又挨个跟纪潼握手,叫他弟弟,还一人给他递上一张名片。
纪潼一一收下,颇有些羞赧地扭头看哥哥:“我没有名片。”
“我弟弟还没正式进社会,”梁予辰对其他人说,“教授是在领着你们浪费名片。”
许教授最懂说话的艺术,朗朗一笑:“你梁予辰的弟弟怎么会是等闲之辈?迟早要递名片的,还不如早递,省得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