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潼笑得腼腆:“许教授过誉了,我跟我哥比差得太远。”
他是有样学样,说些场面话,心里想的却是以后坚决不给哥哥丢人,迟早混出点名堂。
有西餐不可能无酒,许教授好酒懂酒,点了瓶德国雷司令。服务生替他们倒上,高脚杯里晃着圈。
纪潼一闻,心中吐槽:汽油味。
他悄悄凑近哥哥耳边,轻拽哥哥的袖子:“哥,要不你别喝了吧,昨天胃还不舒服。”
梁予辰抬眼见旁边的人笑脸看着他俩,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臂:“就一层杯底,不要紧。”
纪潼还不放心:“那他们要再干杯就我替你喝。”
他神情认真,眼神格外坚定。梁予辰转头一瞧,忽然就极淡地笑了。
“会喝酒了?”
纪潼被这个出自真心的笑容晃了眼睛,心脏发颤,轻声答:“我本来就比你能喝。”
以往总是梁予辰一瓶就倒、两杯就多,轮不到纪潼喝多,可他不知道这一年里梁予辰的酒量早已经突飞猛进。
两人时隔许久,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悄悄话,彼此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许教授兴致颇高,几个人将这瓶雷司令喝得一干二净。纪潼还当真履行了诺言,到后来抢着帮梁予辰喝酒,弄得其他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再干杯。
不过别有情致,对梁予辰对纪潼都是。
他们分开一年有余,彼此都在这顿饭中认识了全新的彼此。梁予辰比以往更稳重成熟,话虽不多,但看得出与同事和教授的关系都非常融洽,而且也很受器重,许教授反复夸他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纪潼,他不再像以往那样任性,懂得对什么样的人应该说什么样的话,也懂得适可而止,有他在气氛就不沉闷,活泼起来并不惹人反感。
等快九点时走出酒店,两人才想起来傻眼——
又得麻烦吴忧来开车,出发前没想到喝酒这回事。
纪潼是几个人里喝得最多的,不过也只是晕晕乎乎,还没到醉的程度。梁予辰不放心,妥协般扶着他。
他倒乖,不甚清醒却仍知道不可逾矩,主动与梁予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纪潼就懊恼地呀了一声:“哥,我手机落桌上了,租来的那个。”
过了一年,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改。梁予辰只能说:“你在这儿站着等,我进去拿。”
服务生已经收桌,他找到大堂经理问了问,对方带他到行政那儿去取,还让他打个电话证明一下,耽误了一会儿工夫。
拿完失物往外走,从二楼酒廊经旋转楼梯下去。眼前刚出现大厅的水晶灯,余光就见到一个身影趴在落地窗上,隔着玻璃往里瞧,醉态从额头漫到脖颈。
是纪潼,似乎很着急,微踮起脚,往厅内上上下下的打量,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神骤亮。
梁予辰快步走下去,直到走出旋转门纪潼的目光都寸步不离。
“趴在玻璃上做什么。”
他取下自己的黑色羊毛围巾,将纪潼红了一大片的颈裹了三圈。
纪潼低头看了一眼,觉得太紧,两只手无所适从地松了松围巾:“你半天没出来,我怕你找不到路,丢了。”
也怕哥哥把他给弄丢了。
梁予辰捞了一下他的刘海,摸着额头不烫这才放心:“丢不了。”
第66章 酒壮怂人胆
不多一会儿,吴忧就一脸不情愿地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