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山间的风清爽动人,病房里开着窗,洁白的窗帘被轻轻吹起又落下,严肆背朝上,趴在病床上,闭着眼呼吸平稳。
乔已三天前才知道这里也是严肆的产业,为此赵德非常骄傲。
“我们老板可不是普通流氓。”赵德边说边给乔已递毛巾,脸上的表情闪烁着得瑟的光辉:“咱们是有自己医院的黑社会,受了伤都不用躲躲藏藏,比拍电影有面子多了。”
乔已:“……”他没好意思吐槽拍电影都是假的,不做成那样谁会去看啊……
赵德继续唠唠叨叨:“咱们老板16岁就出道了,刚开始跟着昆哥,昆哥你知道吧?”
乔已想了想:“6年前被枪毙了的那个?”
赵德板了脸:“什么被枪毙啊,坤哥是被陷害的,咱们老板一枪崩了陷害的人,从此啊就立了威。”赵德像是回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咱们老板当时还跟那叛徒挺熟,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搞得,咱们老板其实也没多生气,但看得出来,挺伤心倒是真的。”
乔已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脑子,却没抓住,他愣着走了一会儿神,直到赵德捅了捅他:“你到底擦不擦啊,毛巾都冷了。”
乔已反应过来,他哦了一声,手里的毛巾盖到严肆肩膀上,他擦了一会儿,被对方的长发弄的烦躁,抱怨道:“咱们偷偷把他这些毛给剪了吧,这清理起来太麻烦了。”
“那不行。”赵德赶忙否决,义正言辞道:“剪了老板就没现在美了!”
乔已:“……”
吃了午饭换点滴,乔已调节了一下速度,低头摸了摸严肆的额头,因为几天没有洗头的关系,严肆的头发有些潮湿,漆黑的衬得肤色越发孱弱的白皙,乔已坐在他身边,指尖顺着对方额头拂过脸颊。
乔已的腿伤的并不重,针都没缝就涂了点药,除了不能太用力外并没有别的不适,他提了热水瓶到走廊里给严肆打水,路过咨询台的时候停了停。
有小护士认识他,热情的迎了上来:“乔先生水瓶重么,要不要帮忙?”
乔已摆了摆手:“不用不用。”犹豫了一下他指了指电话:“我能打个电话么?”
对方赶忙把电话递了过来。
乔已微笑着道了谢,搬了个凳子坐下,握着话筒深吸了一口气。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突然很是紧张,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急的差点把电话挂了,咳嗽了一声,对面先一步听出了他的声音,热情无比道:“大乔先生啊,你好久都没消息了哟,最近忙吗?”
“……”乔已对大乔先生这个称呼有些无语,说了几次对方都改不了,他也就不强求了:“刘阿姨,你们都好么?”
刘阿姨的大嗓门很有朝气:“我很好啦,小乔小姐也很好,天天唱歌,开心得不得了。”
乔已在电话那头无声的笑了笑:“那就好。”
“大乔啊,你都不来看小乔,这样不好,光寄钱有啥用啊,钱太多啦,阿姨看着心疼那。”刘阿姨有些抱怨,她似乎在干活,有哗哗的水声,偶尔朝着别的地方答应个一句,乔已模模糊糊听见我家大少爷之类的话。
“李牧年不是天天都来么,乔乔看到他才开心。”乔已顿了顿,他抓了把头发,想抽烟。
刘阿姨似乎想到什么,很是激动道:“说到这个,李先生是好人啊!他还给小乔小姐找了心理医生呢,大乔先生啊,你干脆把小乔嫁给他吧,这样的好男人现在不多啦。”
乔已皱了皱眉,心理医生这事他没听李牧年提过,他不觉得乔乔有找心理医生的必要,以前不是没找过,硬是让孩子重新回忆了一遍哪些不堪的过去,简直是活受罪,他回头得找李牧年谈谈。
“大乔先生啊。”刘阿姨叫他:“你真的不来看小乔小姐吗?”
乔已沉默了一会儿,嗓子微微发紧:“等我有空了,我就来看你们,一定来。”
刘阿姨叹了口气:“你一年前也这么说的哦,结果只看到钱,看不到人,阿姨才不要看老毛头像哩。”
乔已呵呵笑了声,他揉了揉眼睛转移话题道:“今天乔乔唱歌了么?”
“唱啦唱啦。”刘阿姨答应道:“现在还在唱呢,可好听啦,大乔先生要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