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择远拉住我:“眼镜就不要戴了。”
“啊?”我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还在笑嘻嘻地逗他:“不好看吗?”
“不好看,”他表情严肃,完全没有跟我闹着玩的意思,伸手就要自己来摘:“别戴了。”
路择远大多时候都挺温柔的,我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躲闪,嘴上不想吃亏:“你昨天晚上还不是这么说的呢。”
他几乎是立刻皱起眉头,一只手卡住我的下巴,把眼镜取下来,掰断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显然有些生气了,来摘我眼镜有些抑制不好力道,鼻托剐蹭在我的鼻梁一侧,隐约开始发痛。
第一次公演完他的脾气也崩过一次,但那次我理亏,吵到最后我满心愧疚,大气儿都不敢喘。今天我完全不知道哪儿惹到他,突然就开始跟个破眼镜框较劲。
他怎么回事儿,公演后遗症吗?
我伸手去捂鼻子,心情也不怎么地,语气里难免带情绪:“你突然生哪门子气?”
路择远不答,只强调说:“以后不要再戴了。”
和他交往的这段时间,他面对我时不善言谈这点,自始至终让我又爱又恨。这毛病可爱又棘手,猜中他的心思时有多快乐,猜不中的时候就有多崩溃。
我本以为我还挺了解他的,他其实很好懂,相处时还是猜中的情况占优。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如此。
我不想继续吵,毫无意义,便推门出去,留他自己冷静一下。
走在路上我心里还是憋屈,一破眼镜,他让我戴我就戴,让我摘我就摘,犯得着因为这玩意儿凶我吗?我他妈被翻来覆去操了一宿,现在走都走不快,为了这么个东西跟我生气,他到底什么毛病?
我小幅度踢着一块石子儿往前走,迎面来了一个男孩儿,看见我还专程挥手来打招呼。
我跟这个人没什么交集,对他印象也不深,勉强记得是F班的人,名字都对不上号。
“悠扬悠扬,”他说,看起来有点扭捏:“我拜托路择远的事儿,他有跟你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