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只要她喜欢的人,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太子也会另眼相看的。
“你说要是陈以荷把婚退了,等八月份,殿下真的会从咱们之中选妃吗?”一个叫王秀卿的女生小声的问着赵香荷。
赵香荷对太子倒没什么兴趣,她有祖父早就替她下订好的未婚夫婿,恰是康维桢的儿子康宣堂,要说两人将来万一成了亲,陈以荷可就是她的外甥女了,外甥女有难,不管不太好。
所以,她心里正不得劲儿了。
“不是自己的就莫争莫抢,平心而待不好吗?”
赵香荷怕陈以荷要叫蛇给吓到了,虽说只是一条小菜蛇而已,但陈以荷的校舍里,处处都是机关,她被蛇吓到了,看不清楚,只怕还要碰到床顶的盆,盆里有泥浆,要淋她一头。
而她的床铺下面满是癞蛤/蟆,要是寻常女生家,可是要给吓死的。
说着,她就准备进到内间去看看。
牛素真走了上来,语声虽轻柔,但很严厉:“赵香荷,你莫不是忘了,你的琴坏了之后家里买不起新的,是谁替你买的新琴?”
赵家式微,家里也不宽裕,而牛素真的父亲掌督察院,家里又是几代为官,资产丰厚,只从钱上面,牛素真就把赵香荷给压的死死的。
忽而,只听里间啊的一声尖叫,牛素真于是疾步跑了进去,嘴里还大叫着:“陈以荷怕是出事儿了,大家快来看呀?”
于是,一群姑娘们前赴后挤的在廊道上跑着,准备去看趟陈以荷的笑话,再取笑她一回,让她蒙入女院来的,第一回羞。
但陈以荷并没什么事儿,她正哼着小曲儿,在打理自己的床铺了。
大叫的是牛素真的婢女小篆,她从牛素真的校舍里冲了出来,尖声大叫:“蛇,蛇,还有癞蛤/蟆,姑娘,吓、吓死人了呀。”
牛素真疾步冲到自己校舍的门上,只看了一眼里面,便是哇的一声尖叫。
她才新买的,雪白的波斯长绒毯上面满是泥浆,而泥浆之中,竟是遍地蹦蹦乱跳的癞蛤/蟆,其中赫赫然的,还有一条蛇。
显然,方才小篆是先看到了蛇,然后给吓坏了,不小心一脚踩翻了泥浆盆子,然后才染坏了她最心爱的,一张就要价值几百两银子的波斯长毯。
“陈以荷,我饶不了你!”牛素真尖叫着,其凄惨的叫声,在整个校舍之中回荡。
半刻钟后,女院书画坊。
两脚泥的牛素真一张圆脸上,两只水杏似的眸子里往外迸着火,而京城人人传言是个野丫头,粗鲁而又大大咧咧的陈以荷倒是笑的温婉端庄,两只眸子如水一般的宁静。
“你说陈以荷初进校舍,就从泥塘里挖了一盆泥,泥里面还全是癞蛤/蟆,并且,就全倒到了你的毯子上?”郭娴有点儿不信。
“是她,就是她。”牛素真气的咬牙切齿,连女儿家的温婉都忘了,一只葱管般尖利的手指,就指上了阿荷的鼻子。
“那我且问你,从陈以荷进校舍的门,再到你发现她抓来这么多东西,总共用了多久的时间?”郭娴于是又问。
“半刻钟,或者还不到。”赵香荷抢着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陈以荷进了校舍总共半刻钟的时间,而就在这半刻钟内,她找了一只铜盆,越过女院的高墙,抓了一大盆癞蛤/蟆并一条蛇,还掏了一大盆的泥浆,穿过你们所有人的目视,走过大厅,倒在了你的地毯上?”
郭娴觉得这简直是笑话,陈以荷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奇举啊。
牛素真气的恨不能跺脚,厉目瞪着周围的女生们,但便冯宝君,也无法替她作证啊,毕竟,半刻钟内想要作完这么多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啊。
“也许因为今天我才新来,牛姐姐还不了解我的为人,让她误会我了。”阿荷柔声说道:“但这种事情我从不曾干过,癞蛤/蟆那么丑,我碰也不敢碰了,牛姐姐误会我了。”
你瞧她那楚楚可怜的姿态,再瞧她那张艳丽中带着娇媚的小脸,牛素真气的魂都要飞了。
而在郭娴看来,牛素真完全就是丈着自己在书院读书读的久了,想丈着自己老生的身份,故意欺负陈以荷这个新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