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以白色大理石筑成,矗立在青天碧野之间,远远瞧着,仿如一只驻足于野的白鹤,转眼就要凌空而起。
凉州是处四通八达之地,当然,也是各类货物的中转之处。携着大批的皮货与茶叶、美酒与名贵香料的商人们,会在凉州城外做交易,动辄几百上千两银子的大交易,皆在这城外达成。
而白云楼,就是商客云集的地方。
在这儿谈的都是大生意,几个酒钱当然不值得看在眼里,所以,这里的酒,一坛要卖五两银子。
黄爱莲就在酒楼上,无人知道这酒楼是她开的。
而这样的酒楼,她在整个大明开了有七八家,皆为她盗取各方情报,供她和她们黄氏一府贪污赃款,掌控地方官们所用。
她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因为原本预计可以赚到五十万两银子的好事儿,竟叫一个叫陈淮安的男人生生搅和。
那陈淮安可了不得,在历史上,他可是在首辅之位上做了二十一年,大权独揽,直到皇帝朱佑镇死后,后继之君依旧恭敬有加,还配享太庙的首辅大臣。
黄爱莲学历史,于大明历史中,最喜欢的,就是陈淮安这个人了。
她一直想着要与此人一晤,在她心目中,整个大明天下,四海之内,能与她黄爱莲比肩的,也就只有陈淮安了。
她也是傻,视之为偶像的人,她居然连他的字都没有记住,白白错失了一唔的机会。
还叫他家那当垆卖酒的酒家娘子调戏了一回,这时候想起来,黄爱莲恨不能搧自己俩耳光子。
坐在白云楼二楼,临窗的位置,黄爱莲浅呷了一口茶,便听隔壁一桌的人骂到:“呸!黄汤辣水儿的,居然还要五两银子一坛,这酒楼的东家何必要开酒楼,直接提刀来抢,不是比开酒楼更容易?”
另一人悄声说道:“省省呗,在这酒楼谈成的生意,到了永昌卫关卡处,只要亮出白云楼盖过戳的凭据,便可免关税,给什么吃什么吧。”
黄爱莲气的直出粗气。
虽说是个强卖强买的事儿,但她总还是想着商亦有道,要以理服人的。
是以,勾手唤过阿昌来,她道:“去,给隔壁桌的赔上五两银子,就说咱们的酒不好吃,让他不高兴了,这是赔礼,叫他勿要生气。”
阿昌命人送了五两银子过去,又小心翼翼的赔情道歉了半天,两个客人这才平了心气,弃酒换茶,继续谈生意。
不一会儿,黄爱莲便见一个身材高大,眉刚目毅,面呈古铜色,相貌极为英武的男子,从楼梯处走了上来。
他只穿着件鸦青面的直裰,身材非是一般年青男子的清瘦,也非是成年男人的莽壮,肩宽背阔,胸膛紧实,但腰肢极为纤细,这种身段,配上一件直裰,虽说不算俊美至极,但是通身上下一股阳刚之气,充满了力量感。
一双冷眼,透着股子凌烈,几乎是于一瞬间,黄爱莲心中狂跳了几跳,英雄识英雄,她心中暗道:这怕就是我仰慕已久的男人,陈淮安。
与他相比,阿昌和阿易这等相貌俊美的小奴子,真正连男人都算不上。
黄爱莲随即就站了起来,快步至前,走至尚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的陈淮安面前,娇声道:“小女爱莲,见过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