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私奔,哪更加不可能,他膝下还有一堆的弟弟妹妹,老爹又还有病,要是没了他,那个家可就垮了。
于是多少回,只要瞧见锦棠又哭哭啼啼儿的回家,葛青章便没日没夜的学习,读书,往死里的学。只有钻到书里头,他才能忘掉锦棠的啼哭,和她嫁给了一个酒色纨绔的事实。
今儿她眉目倒是格外舒展,遥遥望着远处的青山出神,颊侧噙着丝若隐若现的笑,显然,丈夫重回书院读书,她的心也宽敞起来了。
“在等陈家二爷?”
锦棠蓦然转身,见是葛青章,笑道:“正是呢。讲堂里学生多,我不好去,你替我叫叫他去。”
葛青章道:“好。”
“青章,今夜来趟酒肆好不好?我是真需要你帮忙。”锦棠见葛青章欲走,又追了一句。
葛青章停了停,低低答了声好,拍回讲堂去叫陈淮安了。
陈淮安正在和王树卿几个吹牛,吹自己当初在秦州打败骡驹时的风光,说起自己吃醉了酒,晕晕乎乎,提拳就走,并骡驹的躲闪,边说,拳头横扫乱挡,惹的学生们兴奋不已,嗷嗷直叫。
这就是陈淮安的好处,无论在任何场合,三教九流还是达官贵人,只要他想,就能与他们打成一片。
相比之下,葛青章永远都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就同窗七八年的同学们,他似乎也很难跟任何人交心。
听葛青章说锦棠在等他,也不知为甚,陈淮安一个打挺直接就翻了起来,撞翻了几个桌子,在同学们连嚎带叫的嘘声与鼓掌声中,奔出讲堂,还差点撞翻一个学生,连跌带撞的,就朝着竹林跑去。
分明两世的老夫老妻,早上还在呕气儿的,可于这书院里听说锦棠在等,陈淮安居然欢喜的像个莽撞少年一般,连多少年来练就的,比城墙还厚的脸,居然也就红了。
竹林墨青,白雪皑皑,青瓦白墙,正午的日光一片暖融,一袭暖香妃色棉袄儿的锦棠就在这清明天地之间站着。等他走近了,才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颇带揶揄的,她说了句:“老远就听见你吹牛的声音,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她仰眸坦然的望着。
陈淮安心中居然仿如小鹿在里头乱蹦乱撞,一只手伸到半空想去摸头的,又垂了下来,欲近又不敢近,欲远吧,上辈子临死时,尊严没了,亲人没了,一切都没了时,匍匐于地,眼巴巴儿等着欲要看一眼的她,他舍不得。
于是站在离她一尺的地方,静静的站着。
“淮安,两辈子,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就是你当初到底是怎么从京城到的渭河县。能否跟我说说?”锦棠笑了一笑,转身拾级,往山上走去。
蓦然转身,耳珠打在颊侧,笑的就仿如新嫁时一般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明天上夹子,所以,明天,也就是周日的更新大概会推迟到晚上八点,早上勿等啊亲们,等到下了夹子以后,你们懂得,我是风雨无阻的六千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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