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有几个围观群众看着好奇的,拿着手机在拍。龚月朝扪心自问,在他身上这么浪费警力真的好吗?要不是因为秦铮铮他现在对警察的感观好些了,否则他又要开嘲讽了。
为首的那位警察,年纪与他相仿,面色黝黑,穿着一件宽大的警用棉衣,笼罩在大衣下面的是警服裤子和一双极不搭配的黑色绒布面的老北京布棉鞋。这从上到下的看上去哪有一点警察的精气神,简直就像个臭流氓。
龚月朝看惯了秦铮铮那种正义感写了一脸的,再看这种,觉得实在是牙碜。
这个警察原本倚在车边抽烟,正吊儿郎当的吞云吐雾,见他人出来了,便站直了,迈开大长腿迎了上来,那根烟都没舍得扔,歪着叼在嘴里,走路也是晃晃荡荡的,跟个二流子没两样。他走近了,径直伸出手,对他说:“您好啊,龚月朝龚总吧,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我叫李文,李是李子的李,文是文化的文,不是唱歌的那个女明星哈。”
就这形象,还文化的文?还队长?这人从上到下都不如当年立夏分局的那个李红兵显得正派。
龚月朝一脸狐疑的握上去,与想象中的触感不一样,那是一双颇为粗糙的手,经常握枪的指节还带着薄茧。
龚月朝装作颇有些慌张的样子看向四周严阵以待的警察,问道:“李警官你好,您搞这么大架势是……我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文似笑非笑的收回手,把自己的警官证掏出来亮了亮,说:“您倒是没犯罪,只是我们这有个案子,希望您回去配合一下。”
龚月朝也笑了,露出漂亮而又整齐的八颗大白牙:“呵……配合,那也不至于来这么一堆人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事儿了。好歹说我这也是沐城集团的高管,搞这么大阵仗,有损我们公司的形象吧。”他随手指了指李文身后的那一堆警察和周围用手机拍照的人群。
“哦。”李文回头看了看两辆警车外面站着的同事们,说:“您说他们啊,正巧了在附近办事儿,索性一起过来的,而且这不显得我们对您的重视嘛。”他单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探进深不见底的大衣兜里,说话的时候身体还有点儿晃荡。
龚月朝从容的点头,耸肩,“好吧。”眼见这附近除了机场也没别的能办事的建筑物了,也不知道这位李队长所谓的“附近”离了这里多少公里,这理由找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刻意。
坐在警车里,龚月朝早已没了前几年那般的不适应,张州的警务用车要比随江不止好那么一点半点,是的,他甚至还记得当年时常请他去警局喝茶的时候坐的那辆普桑冰冷而又坚硬的车座椅。这呢?上面铺着毛垫,摸上去就很柔软舒服,他扯了扯大衣,调整好姿势,把手上拎得包放在大腿上。
车是李文队长亲自开的,车上就他们两个人,剩下的人按着李警官的意思就都去挤那辆大金杯了。龚月朝没坐副驾驶,为了跟这人保持距离,特地坐在了后座,李文倒也没介意,熟练的驾驶汽车,驶离了机场。
上了路,李文便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为了套近乎,还特地问龚月朝会不会,龚月朝没跟他客气,要了一根,点了火,便跟这位刑警队的队长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他没什么烟瘾,出差的这几天基本上没碰烟却也没念着,这会儿有人勾搭,反而还有点想了。相继着抽完烟,李文才拉开了话匣子,东拉西扯的问他出差去上海干什么去了。
龚月朝实话实说:“张州的建筑协会和上海那边联合搞了一个建筑论坛,请了一些国内外知名的建筑设计方面的精英,在这个论坛上,讲了不少国内、外先进的建筑理念。”
谁知李文却叹了口气,说:“这可就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