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一部分痛苦得要死,另一部分却冷眼看着,尽想些乱七八糟的荒唐问题。
他的身体并不感到疼痛,虽然他应该很痛,那支警棍丢在旁边的桌上,上面沾满怵人的鲜血和精液,还有那半截刚从他后庭里抠出来的香烟,它已经灭了,皱成一团,像个沾满了血腥和罪恶的恶心蛆虫。
在早些年他还有心情抱怨言情剧白烂的时候,他怎么也不理解那些失恋的笨蛋干嘛用烟蒂烫自己的手臂,现在他想他明白了一点,因为肉体上的疼痛真的能压下精神上的痛感,到了极致,他们在脑中的区域是相通的。可是,他张大眼睛看着晃动的天花板,那双眼睛空洞得像死人的眼睛,他感觉不到疼,无论那个男人对他做什么,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或者我已经死了?这念头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惧,但当他想到这似乎是最好的状况时,便释然了。
身上的男人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值班室里这会儿充斥着酒精和腥膻的气息。门已经被反锁了,克洛斯本来想把这个游戏带单人宿舍里做,罗非并没什么问题,但是安德烈不行,太过危险。
这会儿安德烈正站在墙边,双手被锁在暖气管上,漆眼的眼睛总显得有些忧郁,也许因为太黑了,完全看不透里面才让人产生了错觉。但双眼睛的视角刚好放在罗非的双腿之间。
克洛斯并不太喜欢安德烈——没人会喜欢和一个总是一脸无聊的人上床的,他的表情好像你的抽插无趣到让他下一秒钟就会睡着。
但是罗非不同,他记得他第一次从囚车里看到这个男人……也许说男孩更为恰当,那孩子气的骄傲眼神给了他深刻的印象,他像个轻易可以点燃的爆竹,碰一下就会有反应,但是当他确定爆炸后便会什么也剩不下……哦,他就是在点燃他,看着他毁灭。这可比和那堆毫无反应、自暴自弃的人渣干强多了。
克洛斯满意地喝了口酒,罗非眼中总像玻璃尖一样耀眼的光芒已经消失了,他想起他一个钟头前的哀求与挣扎,他甚至同意做任何事,只要让站在他如此难堪位置的安德烈离开。但现在一切已归于平静。他狠狠踏碎了他孩子气的自尊,和心中满溢和让人嫉妒的梦想,像踏碎一个精致却脆弱的玻璃盒,力道重得它再也组不回原来,只剩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粉末。
他在他心存恋慕的人面前强暴他,侮辱他……而且是最彻底的侮辱,他使用了包括春药在内的各种折辱一个人自尊的工具,说出最淫秽的语言,还有比这更妙的方法吗?
他啜着红酒,像在品味他的痛苦,品味他知道安德烈在那里可以清楚看到他大张双腿中流淌的红白液体、那片幽暗的私处绽放的小小火光的羞耻和痛苦,当那支香烟深深烧到他内部时,他有些惊讶于他颤都没颤一下,如果不是他睁着眼睛克洛斯几乎以为他难堪的晕过去了。
“老实说,安德烈,我还没有尽兴。”他笑着说,想玩玩另一个人性游戏,“再玩玩罗非,还是由你来替他承受那堆没派上用场的工具?选一个怎么样。”
——昨天他在饭厅里看到罗非和安德烈说话,他顺手拍了下罗非的臀部,后者却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在此之前克洛斯并非没有干过他,他有些惊讶他过度的反应,接着他立刻意识到,他的羞耻感是因为安德烈在旁边。他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决定了今天的节目。
安德烈微微笑了,“随便您,长官,”他回答,“在这鬼地方我总要容忍那些可怕的奸尸癖。”
克洛斯愣了一下,“什么?”
“游戏结束了不是吗?别对着一片黑暗的屏幕猛摇操纵杆了,长官,”安德烈说,“这里没人会对您的行为做出反应,或者您喜欢一个人在垃圾堆里表演蹩脚戏?”他看看怔怔发呆的罗非,“要我送他去医务室吗?”
克洛斯咒骂了一句,他想起安德烈的罪名,一个攻击性极强的连环杀人犯,和疯子玩人性游戏是行不通的。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偏离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