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着段家混过的人都不傻,黄毛难得主动闭嘴沉默了半晌,而后便喑喑哑哑的带上了一点哭腔。
“不是的……拓哥你别诓我了,我知道的。本来,本来郑哥他,他本来是能多扛个一年半载的。”
黄毛是个看事通透的,自然能捋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最清楚郑峰的经济状况,郑峰上一次找他通气的时候还在跟他说要再多撑半年,至少要把现下的单子结清,结果转眼就变了卦。
他皱着鼻尖彻底皱起了一张脸,红透的眼圈里眼看就要落下泪来,“肯定是,肯定是因为我们,肯定因为我们他才……”
“因为个屁啊。憋回去,别掉猫尿。”
黄毛孩子脾气,心眼实诚,即便有心替他开脱也没辙,沈拓自知劝不了这种死心眼的孩子,所以只能换回恶声恶气的嘴脸给他两脚。
“本来就是一家,收了厂子,你们照样回来做事,他的退休金,你们的工资,老子一分不少。你有在这叨叨叨的功夫,不如赶紧去找陈戎要资料学习。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一个个的,到时候全都给我去入职考试,差一分都别想进公司上班,直接滚去挖矿。”
“嗯……”
认打不认劝,这是沈拓手下人的通病,遭了踹的黄毛倒也听话,熟悉的疼感让他下意识立正站好,忍着哭腔点了点头。
他抱着怀里的花束使劲吸了吸鼻子,沾了汗和眼泪的小黄毛乱糟糟的贴在额前,衬得他越发稚嫩傻气。
盛安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一周之后谈判桌上的周远突然代替郑峰松了口,同意了段家开出的条件。
收购的合同签完,段以疆的确是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看重这片地方,他亲自带人去清点了设备财物,周远带着相关的文件全程陪着他交接,而郑峰始终没有露面。
棘手的事情得以了解是件好事,沈拓搭进了自己全部的私房钱也没有多肉疼,毕竟段以疆管他吃穿住行,他本来就什么花钱的地方。
手续正式办完那一天,沈拓接到黄毛的短信,特意跑了一趟老宅。
段家的老宅在新城东头,跟他们现在的家刚好隔着整整一个新城。
沈拓自己开车去的,段以疆一直不愿意回到老宅住,这栋别墅就一直空着,好在有人定时打扫,不至于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