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南从五斗柜里取出花瓶,秦淮跟着他到厨房,拿剪刀把花枝修短。“陈可南,”秦淮低着头说,“你当初为什么让我转班?”
陈可南把花瓶上沾的水擦干净,“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一直都想问。”秦淮说,“我现在有时候做梦还梦到这事,每次都被气醒。”
陈可南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我上大学的时候,有门辅修课的老师跟我们专业一个女孩子谈恋爱,因为每次都是闭卷考试,大家对辅修课又不上心,分都很低,那个女生也没复习,但总是得高分,连带着绩点也拉高了。我们气死了,说是要去举报,但也没谁真去。那老师人不错。”
“然后呢?”
“后来他俩分手了,那老师按真实成绩给那女生打分,女生气不过,就举报他骚丨扰自己。”
“那女生也太不地道了吧。”秦淮拿剪刀的手忽然停住,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啊,你怕我举报你?”
“你想什么呢。”陈可南拿起一枝洋桔梗,轻轻敲了敲秦淮的头,被他不耐烦地拨开了,“我是说如果我像我们当初那个老师一样帮你做点什么,对别人就会不公平。我当年吃过这个亏,知道什么感觉。”
秦淮夺过他手里的花,和剩下的一起插丨进花瓶里,然后学余俪平时弄花那样轻轻摇了摇,“我才用不着你给我开后门。”
“我是怕我不能一碗水端平。”
“你为什么不能一碗——”秦淮怔怔地看向他,“陈可南,你——”
陈可南打断了他,“行了,别说出来,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还没说完呢,”秦淮说,“你又知道了。”
陈可南拿起酒瓶走了出去,“不想听你说什么自恋的话。”
“你早就暗恋我了是不是?”秦淮抱起花瓶追出去,兴冲冲地问,“你这个人!”
“我可没说。”陈可南在沙发上坐下来,一指旁边的矮柜,“放那儿。”
秦淮把花瓶一放,跳上沙发,挤到陈可南身边。陈可南推开他,“热,坐那边去。”秦淮一把捉住他的手,又缠上来,“什么时候的事,嗯?”
“话多。”陈可南用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你不好意思了?”秦淮把脑袋凑到陈可南面前端详,忽然被他按住吻了一通。两人好一阵才分开,秦淮喘了口气,在陈可南的注视下错开目光,露出通红的耳朵,恼怒地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别盯着我看。”
“还问不问了?”陈可南一巴掌拍在他腰上,“起开,别挡着我。”
秦淮不情不愿地挪开,挨着他坐好,过了一会儿,又说:“夏开霁送的什么破花,绿油油的。他怎么还送你花啊?”
“你不喜欢就买束新的来换。”
“我明天就去买。”
“我开玩笑的。别乱花钱。”过了片刻,陈可南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秦淮,“他又不知道。”
“什么?”
陈可南笑起来,“我们俩的事啊。”
秦淮呸了一声,低下头去,把工装裤口袋上的拉链拉得哗哗作响,不一会儿也笑起来。陈可南又说:“等下周我跟他说。”
秦淮一怔,“下周他来找你?”
“不是,下周有个朋友结婚,给我发了请帖,”陈可南说,“夏开霁跟他关系也很好,估计会来。”
秦淮不作声。陈可南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要不要一起去?在纳特里斯大酒店,吃好的。”
“我才不去。”秦淮拨开了他的手。
“你不高兴了?”
秦淮看他一眼,“我才没那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