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焕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片温热,含糊着道:“等忙完这一阵子,带你去行宫避寒,就咱们两个,政务交给太子处理。”
陈鸾这些时日连着操心纪清的亲事,这在纪焕看来,纯粹就是因为她困在宫里无聊,闲得久了才会如此东想西想,找点事做将她注意力拉回来就行了。
他的女儿才貌双绝,若是普通公侯王爵家,求亲的人必定踏破了门槛,哪用得找操心婚姻大事?
再说,就算有人来求,那也得看他允不允。
袁缚头一回见纪澄的时候,是在明兰宫的长廊子下,午后的阳光正暖,冰雪慢慢消融,屋檐下开始有雪水滴落下来,就在这样的光景里,女子一身纯白小袄,手里握着书卷冥思,鬓边一两缕长发垂落,侧脸温柔得不像样。
他久久站立,自有身边小厮去通传了身份,于是廊下那人有些讶异地合了手里头的泛黄古书,远远朝他点头望来。
自小在美人堆里长大的袁缚有片刻的愣怔,倒不是因为女子有多美艳不可方物,而是那点头一瞬间,他耳里分明听到了花开的声响。
纪澄见的外男不多,但想着自己母后平素里常念叨着与那素未蒙面姑母的深厚情谊,思索片刻,不好驳了贵客的面子,起身出了长廊相见。
她一身姜黄色的长罗裙,袖口处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步子一动,那蝴蝶便是蹁跹起舞,流连在那袖间方寸之地。
及到了跟前,纪澄冲他福了福身,声音平缓,既不刻意又不显疏离,淡淡含笑地喊了一声表哥。
袁缚敛了笑,也拱手周全了礼数,声音清润:“听舅母说二表妹染了风寒身子抱恙,我与皇妹来了好几日也不曾见到,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温和大气。”
纪澄听纪焕和纪趙说过此人,只道是君子端方,芝兰玉树,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今日一见,却觉不大尽然。
这人的目光,炙热得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若不是她长这样大宫都没出过几回,只怕真会怀疑与他有过什么过节。
谁也没有料到,晋国皇太子和公主这一住,就是半年时间,期间袁远连发三封密信,全叫袁缚不动声色地烧了,直到最后一封,他才提笔写了寥寥几句在上头。
袁远收到信后气得跳脚,最后不得不妥协,只叫他先把自己的闺女送回来,没得儿子没了还得赔个女儿在大燕。
日子还那么长,属于后一辈的故事才开了个头,酸甜苦辣百味尝尽,那是属于另一代的精彩纷呈。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