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鸾唇畔蕴着的浅笑慢慢消散,她粉唇翕动,下颚微扬,出口的却只有一个字。
“说。”
对明月,陈鸾始终是心生防备的,但她好歹是老太太塞进来的人,这才一直留在了自己身边,只待日后找个时间远远的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明月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态度明显有问题,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她知道一些事情。
明月眼眸微弯,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与地面碰撞的闷想声,让陈鸾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娘娘,皇上下了封口令,奴婢万万不能说啊!”
陈鸾的面色一点点凝了下来,她将手中看了一半的书卷丢在软榻上,冷然道:“谁是你的主子?”
“若不说,这辈子都别说话了。”
明月被她身上那股气势镇住,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多少生出了些悔意,她抬眸看了陈鸾一眼,到底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今日上朝,左丞相说娘娘是不祥之人,克母克君,配不上皇后之位,建议陛下将娘娘废……”
“住嘴!”明月话未说完,便被一道蕴着怒气的冷喝之声打断。
那一面珠帘之前,明黄色的龙袍在烛火光亮下泛着金光,男人长身玉立,眉间威严更添三分,此刻望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明月,面上满是被忤逆的冷冽寒意。
他到底来晚了一步。
该听的陈鸾都已听到,哪怕明月最后一个字没有吐露出来,她却分明知道那个字是什么。
不祥,克母,克君,废黜。
这些字眼如同一根根细针,直直地扎在陈鸾的心头上,她下意识地想朝着男人行礼,可身子却提不起半分气力。
胡元掀开半面珠帘,圆润的珠子间碰撞的清脆声传荡开,纪焕神情漠然,一步步走近,像是踩在人心尖上一般。
“朕的命令,你充耳不闻?”纪焕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指骨,动作实在算得上温柔,可看向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明月时,眼神却是极为漠然寒凉。
“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明月这下是真的怕了,若早知皇上会来,就是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
“拖下去。”纪焕向来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没再看明月第二眼,直接冷声吩咐。
认错的哀嚎声渐渐融入外头凄清夜色中,毓庆宫彻底安静下来。
陈鸾睫毛颤巍巍扇动了几下,男人存在感极强,那股子浅淡的苦竹香缭绕在鼻尖,她一双清润的眸子落在两人交缠的双手上,声音有些哑:“陛下怎么来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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