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待着,等爷回来疼你。”这人时阴时晴,比四月天还捉摸不定。他看着心情很好地走出去,顺手将卧室门关上,不一会儿门外传来热闹闹的人声,应该是摄制组上门来了。黎翘难得有问必答谈性十足,具体说了些什么听不真切,隐隐能听见他谈了他的第一个影帝头衔与接下来的一些工作计划……我心道你这厮就知道装!影帝这荣誉在人前表现得毫不上心,其实别提心里多美,有机会显摆就绝不放过。
窗敞着,这会儿的风突然变得又狠又冷,我溜光溜光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如同一条被海浪抛上岸的鱼,一点点风干着,一点点透支着。总算捱到林姐送走了摄制组,黎翘开门进屋,看我片刻,上前来把我身上的绳索全给解开。
“起来,去洗洗,脏成这样。”黎翘居高临下对我下令。
脏成这样是我乐意的吗?我真是服了这人的蛮不讲理,努力动了动试图起来,但腰部以下膝盖以上,除了疼痛就再没别的感觉。
“爷……”发出这个字就再说不出别的,嗓子眼里似有一团小火在煨烧,整个人冷得发抖,又烫得难受。
“别懒了,快起来。带你去个地方。”黎翘皱着眉头看我一晌,见我半死不活地半天不动身,于是两只手伸进我的身子底下,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往浴室走。
……
再后来我一连在床上病了几天,很多时候黎翘在厨房里为我熬粥,我就在卧室里闻着那大米的香味儿垂涎三尺。我幻想着黎翘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洋洋的感动——莫说君子远庖厨,单说我的爷是多少人心里凌驾于性别的尤物,不食烟火的男神,他现在能放弃那些捞金的活动,裹着围裙在厨房里为我做饭,就够我矫情地哭一场了。
黎翘用餐盘端来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对我说:“你烧没退,吃点清淡的。”
我一口白粥一口酱菜,高兴起来还一脑袋扎进黎翘怀里,打心底里觉得这是鲍参翅肚都比不上的人间美味。
黎翘皱了眉:“好吃?”
“好吃啊,当然好吃。爷,你是不是往这粥里掺了糖浆了,齁甜齁甜的。”
黎翘从我手里把汤匙夺过去,也舀了一匙白粥送进嘴里,他皱着眉头慢慢地抿,慢慢地咽,半晌无话却忽然伸手兜了我一记脑瓢,他说,神经,不就是普通的白粥吗?!
这人不懂。真正要吃得快活,一不在川鲁粤,二不在色香味,古人“乾糇以愆”,而现代人反而行之,吃什么、怎么吃都跟人的心情关系大了。但鉴于这人是高岭上的花朵朵,从来不懂这人间烟火饮食男女,我也不与他计较,把汤匙夺回来,把粥给喝完了。
黎翘把餐盘推向一边,跟我说,你趴好,我看看伤好没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