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不安扩大,就打个电话过去,夏扬总是很快便接起来,声音还是那么从容不迫,慵懒中带着几分优雅。
方泽析问过他到底去南方做什么,夏扬说:“大项目,做成了和你一起庆祝,失败了咱们就殉情吧。”
方泽析毫不客气地说:“滚蛋吧你!我上有老下有小,谁跟你殉情!大不了你失败了,变成穷光蛋我养着你!”
夏扬低低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就像是羽毛挠在耳朵上,好听得让人心里发痒,他说:“上有老我知道,下有小……小在哪里?”
方泽析顿时牙根发痒,恨恨地说:“小不小你回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竹签儿,我真爱你。”
方泽析轻笑一声:“夏扬,我真想你。”
既然联系没有中断,方泽析便不再多想,天扬集团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爆出什么新闻。
夏扬负责那么大一家企业,所承受的和所面对的,绝不会少。
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地支持。
他还是每周都固定给家里打电话,方妈妈的声音里总是透着几丝疲惫,却一直没问他有没有去治病,也没再提过结婚。
这让方泽析心里难受,抱歉不安却又无能为力。
他问:“爸最近好么?”
“挺好的。”
“他……还是不肯做手术吗?”
方妈妈淡淡一笑,说:“做的。”
“嗯?他答应了?”
“嗯。”
“那就好,我明天就去联系医生安排住院。”
“不用。”方妈妈急急地拒绝,然后又补充道,“再过一阵子吧,我看看,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
方泽析想了想,脑瘤手术风险大,即便不再等他结婚,父亲可能也一时无法下定决心。
他心下黯然,也没有太过坚持,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七月初的时候,夏扬才终于回来。
方泽析一开始并不知道,下班回家后照惯例发短信调戏夏扬并准备着被反调戏。
可预想中的调戏没有到来,夏扬说:“竹签儿,我在家里。”
方泽析动作一顿,直接将手机扔进口袋里,穿上鞋子奔到楼下开着车就往夏扬家里冲去。
他现在拳头发痒,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把夏扬按在地上打一顿,然后再狠狠地撕咬,咬出再也无法抹消的痕迹。
三个月。
他们居然分开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他原以为夏扬回来前会通知他的,他都想好了要怎么去接机。
或者夏扬会给他一个惊喜,直接找上门来个突袭。
可居然是云淡风轻的一句“我在家里”。
方泽析气得不行,可又被即将见面的喜悦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