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嫣红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嘴角。
琳琅一惊,下意识要往后仰着头,而对方颇有耐心扶住她的脖子,少年身上还带着海水的气味,清爽的,又有一股极致的温柔,清清浅浅涌入鼻尖,坠落蓝色的梦境。
他弯着腰吻她,舌尖温热,一枚小小的甜味圆球塞进了她的嘴里。
琳琅咬中了馅心。
“滋——”
一刹那间,甜蜜迸溅。
清甜的樱桃果酒流淌在唇齿之间,如同微醺的三月。
甜到昏迷。
“甜不甜?”
他离开了她的温软,指腹轻柔擦拭着琳琅的唇边银丝。
琳琅咽下了那枚蜜甜的酒心巧克力。
“……很甜。”
她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弧度小得可怜,但仔细注意她的林羡鱼捕捉到了,他也笑了,眉头的忧郁之色散开了不少,“那你以后乖乖吃药,才能吃到甜甜的糖,知道吗?”
琳琅乖巧嗯了声。
林羡鱼触摸着她细软的头发,终于说出了最后的告别,“我该走了。你在这里等着,很快有人接你回去了。”他说着,放下了手,把车里的西服勾了出来,抖了抖,将一侧的鞋印拍干净,再给她整整齐齐地披上,说了声别着凉。
随后,他朝着执法者的方向走去。
西装下探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角。
“那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
她睁着无辜的双眼,显然分辨不清“有人”跟“他”的区别。
林羡鱼脚步顿了一下。
“……马上。”
他转过头瞧人,一头漆黑的短发在晚风中肆意张扬着,雪白的衬衫衣领哗啦啦拍打着他的脸,勾勒出清俊美好的轮廓。他单手拨了拨遮住眼睛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角眉梢掠过清淡无痕的似水情愫,隐忍的,不太显,唯有眼尾那一颗小痣,红得滴血,艳得离奇。
“你等我,我马上,就接你回家。”
他面对她,如往日般笑着,干净而明媚,脚步却在不停后退着。
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界限分明,无法触摸。
“麻烦您了,现在可以走了。”
林羡鱼低声对执法者说。没有冲突,也没有血腥,他甘愿伏诛。
对不起,他说谎了,最后一次。
我们回不了家了。
有人走世上一遭,为名为利为酒色,他不一样,自始自终,是为了一个人。
他在公元2032年的一个颓靡的灯红酒绿深夜里睡着了,又在公元2000年一个温暖湿润的春夜里醒来,相逢32年前的过去初恋。好像这半辈子所有的高兴,所有的心疼,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嫉妒,都是为了遇见她而准备。
本是天性薄凉之辈。
奈何,终成一往情深之囚。
他,呵,真是活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