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嫌脏。
林羡鱼毫不在意享受着他人的仰慕与宠爱,也仅仅是这样了。
回应?不存在的。
拜他那风流父亲所致,林羡鱼将他的佛口蛇心学了十分标准,恣意任性的他压根没想过要认认真真谈恋爱,去为一个人倾其所有地付出。
无私奉献,那不是傻吗?
自己逢场作戏,活得跟神仙一样有滋有味,为什么要学那些痴男怨女自甘堕落剖心挖肺?一个人逍遥自在调戏小哥哥难道不好吗?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
以后也是打算这样做的。
林羡鱼攥着红绳,又缓缓松开了,他将崩开的两端缠绕着,打成了一个死结。他低下了头,一绺黑发滑到颊边,眸底印出了她颤动的睫毛,霎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别怕,我就轻轻的,不会弄疼你的。”
她就像个小女孩,屏住了呼吸,让林羡鱼给她系上玉佩。
他双手捏着红线的一端,小心翼翼绕过她的细颈,在后头打结。这个姿势,远远看去就像他将人抱在怀里。她的肌肤,还有头发的香气,清冽的,馥郁的,让他在夕阳下微微晕眩着。
林羡鱼还是没忍住,双臂猛然收紧,搂住人。
像是要揉进他的骨血中,再也不分开。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肩膀又哆嗦起来。
“别怕!我就抱你一下!求你了,求你!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你、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我也不脏的,真的。那次,我没跟封宴上床,因为我迷晕了他,可是你不信我,所以我生气了,就、就没解释。你信我,除了你,送上门的我都懒得草。”
他语无伦次的,颠三倒四,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他很难受,异常的难受。
不是因为系统说他快要完了,死了,要烟消云散了。而是想着,他真是一个混蛋,制造了这么个烂摊子却不好好收拾。
他走了之后她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以后都难以恢复?万一别人因为这个欺负她,怎么办?万一她哭了,却没有人给她擦眼泪,怎么办?
林羡鱼恨不得替她受了这所有的罪过。
“琳琅,琳琅你听我说——”
他急切的,又怕吓坏她,不得不按下焦虑,以一种哄自家掌上小明珠的语气说,“等下你回家之后,你不要害怕,也许你爸妈会让一群穿着白褂子的人来看你,他们没什么别的意思,都是好人,只是想确保你的身体安全。”
“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你需要吃点小药,会苦——”
他顿了顿,声音逐渐落寞,动了动嘴角,“那也没关系,你就扯扯那个对你最好的男人的衣角,说,琳琅怕苦,想吃糖,想吃蜜饯,想你抱抱我。他一定一定会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这辈子绝不叫你吃苦的。”
“你听清楚了吗?”
他渐渐放开了手。
“听……清楚了。”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林羡鱼贪婪注视着人,“那你重新说一遍,给我听听?”
其实这番话是没有必要的。
他知道席家父母对她这个独生女儿宠得很,就算以后她真的恢复不了,也会好好养着她。他更知道那个男人的确是爱她,他比他更适合当一个温柔可靠的丈夫。
他知道,所有人都好,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也许除了她,这世上不会有人愿意记得他。
也许到最后,连她都忘了。
“重新说……吗?”她歪了歪头,咬着下唇,怯怯地望他,“琳琅不要害怕……白褂子的是好人……要吃药……”她断断续续重复着。
“可是,可是,我真不喜欢吃药。”
突然间,她委屈地直掉眼泪,“也不想吃糖,不甜,你骗人。”
“那……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