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在一处昏暗的墙壁找着了人,琵琶袖遮着脸,她委屈不已,“你怎么就开门了啊?我现在躲哪里啊?”
九千岁:“躲咱家被窝里?”
小宫妃:“玩笑真冷。”
九千岁:“咱家不爱说笑。”
张夙生揉着她的肉脸,“你放心吧,这里算是我的老巢,都是信得过的人,要不然我这么一个惹众怒的家伙,早就在睡梦里被人割喉了。”他对于自己的处境很明白,也不会贸然将姑奶奶放在危险中,“你不是想当小皇后吗?得认认人,知道六哥手里的哪把刀才好用。”
“当然——”
六哥又逼近她,趁着夜色乌暗,咬了一口般弱的耳朵尖。
“你只可以用他们手上的刀,不可以用……别的刀。只有六哥这把刀,可以贴着你的身体。”
他承认他是嫉妒,嫉妒她可以接触的每一个男人,连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王院使跟她眼神交流,他都会吃上一场不小的飞醋。
“你别说了呀。”
般弱咬着唇,推着他的胸膛,“人家都听见了呢。”
张夙生就转过头,问院子里的单身汪汪们,“你们都听见了吗?”
贵春:“……”
小四爷:“……”
只有个头最结实、最没有心眼子的阿重憨厚说了声,“听见了,但俺没听懂。”
般弱被迫加入庆生套餐。
也许是因为女客在场,贵春准备宴席的时候,格外备上了般弱爱吃的菜肴,笑着说,“亏得老祖宗让小厨房里都备着您爱的食材,否则这么大晚上,还真不好找呢。”
般弱看了眼正主,在众人面前,九千岁又摆出一副端庄禁欲的面孔,正常得不得了。般弱哪里知道,不止是她中意的食材,九千岁的房里备了好几箱适合她身形的衣裳,从鞋袜到主腰儿,颜色鲜嫩到素净,样样俱全。
至于她的洗澡水,九千岁天天洗着,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既然是男人们的庆生联盟,少不得小酌一口,张夙生没喝,也没让般弱喝,他倒是不动声色灌醉了其余人,还诱骗贵春,“春儿啊,咱家也到了年岁了,你愿不愿意做咱家的干儿子呢?”
“愿意!当然愿意!若不是干爹援手,春儿现在就是枯井里的一具尸体了!”
贵春脸颊红扑扑的,口齿不清。
“干爹在上,请受春儿一拜!”
张夙生坐得稳稳的,受了这一拜,他又含笑说,“不拜干娘呀?”
贵春摇摇晃晃摆了个头,噗通一声对着般弱跪下了,“干娘!儿子有礼了!”
无痛当妈的般弱:“……”
在桌底下,般弱禁不住踹了死太监一脚,你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你的顶头上司还没死你就惦记人家小老婆了!
六哥被挨了一脚,依然淡定如常,转了转碟子,“新到的菠萝蜜,尝尝?”
又有一双修长的、略带薄茧的手掌伸到般弱面前,“嫂子,吃这个,红白软子,春儿说这是今早刚剪下来的呢,可新鲜了。”
这锦衣卫就是般弱之前在男主私宅见过的,那个黑心老板沈垂芒,手腕了得,是黑白两道的爷,本来人家叫他沈爷,他不乐意,觉得太普通,遂自称小四爷。
沈垂芒在北镇抚司供职,最近又刚升职,从千户坐到了镇抚使,可谓是春风得意,飞鱼服配绣春刀,更是人模狗样的,般弱只要想起他用那张如沐春风的俊俏脸蛋儿坑她五百两,而且完全没有还钱的自觉,心里头就对他充满了怨气,特意转过头,拒绝跟小贱人说话。
小四爷愣了一下,旋即朝着六爷促狭扬眉。
您还真会找小祖宗。
六爷笑了笑,又将沈垂芒的红白软子挪回去,风轻云淡地说,“石榴活血,天气热了,还是吃菠萝蜜好,下火。”
小四爷翻了白眼。
干什么让大石榴背锅,是我让您老人家看着上火吧!
嘿,这醋儿吃得真真没道理!
小四爷骂骂咧咧的。
他跟六爷是什么?是过命的交情,刀山火海他都敢为六爷下,他还能狼心狗肺抢六爷的媳妇儿不成?好吧,这也不算媳妇儿,毕竟牌子还在万岁爷那边挂着呢,但他知道这事也迟早的,没人能逃得过六爷的美色陷阱。
小四爷心道,娇娇小祖宗,真是了得,这才多长的时间,连六爷这尊笑面佛都拢在掌心里,虽然六爷没像当初那样抱她下桌,两人衣裳也没挨到一起,但小四爷直觉他们肯定有一个鸡腿儿!
在小四爷激情吃瓜的时候,般弱决定给六爷一个面子,把他递来的菠萝蜜吃得干净,对方的愉悦感明显上升,要不是还有人在,般弱就被他摁桌上了。
过夜当然是不能过的,她是不会让自己翻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