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戈离开后,文睿的脸部温度比平常高了几度,窗外傣族姑娘咯咯的笑声伴着依兰依兰浓郁的芬芳传来,沁人心脾。
医院走廊,张涵捏着文睿与罗子山的病历,祖天戈刚出门就见着他,两人还没打招呼,田立国抱了个瓦楞箱走过来,祖天戈一愣,朝田立国走去。
“这是?”
田立国笑得挺勉强,“呃,你不是忘了吧,我说过,遗物……”
江忠的遗物?
那一瞬间,祖天戈接过瓦楞箱的双手竟然微微颤抖着,张涵立马把病历胡乱一卷插进裤兜,急速地跑来,同祖天戈一齐打开纸箱。
迎面扑来股焦糊味儿,被炸没一半的头盔静静躺在箱底,沾满了泥土、草屑以及斑斑血迹。
“我们没动,保持原样帮你们装起来的。”田立国看了看祖天戈与张涵的脸色,语调沉重,“前段时间我们的人在外面巡逻,边境对面的雨林里突然窜出只猴子,脑袋上罩着这个。我想,他是怎么也不想呆在外面,所以冥冥之中让猴子把他送回祖国。”
狐死首丘,人以何堪?
死归乡,死归乡,人死必须归乡。
祖天戈说:“谢谢,真是万分感谢。”他没有流泪,只不过化作眸底若隐若现的星光。江忠平时嬉笑怒骂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活灵活现,似乎这位爽直的队长从未离去。
“节哀啊。”田立国真心说。
祖天戈扯出一抹微笑,“没事,能帮我们找到这个就是天大的恩情。”
“分内的事。”田立国也不好受。
张涵拍了拍祖天戈的肩膀,帮他把田立国送出医院,顺便办理交接事宜。
直升机在外面停了很久,两名伤员——文睿与罗子山走出医院。头顶阳光灿烂,周围青翠嫩绿,南国风光尽显无遗,可惜他们就要走了,每次都只能匆匆一瞥,实在遗憾。登上直升机,文睿发现祖天戈正神游天外,手边放了个不曾见过的瓦楞箱,见自己过来,在身旁的空位上拍了几下,文睿想也没想,直接走到祖天戈对面坐下,眼神在瓦楞箱上打转。
“你……”祖天戈失笑。罗子山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故意捏着尖嗓子说:“副队啊,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张涵含了口水,水在舌头上转了好几圈,好歹咽进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