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西厥也不产如此狡猾的军师。”乌舍纳一指微生玦,“说吧,你的条件。”
“条件?”微生玦惊讶反问,“我替王上平定战事,不谈条件。”
“但你一定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他顿了顿,“微生三殿下。”
微生玦笑了笑,也不指正这个称呼,“我所想要无非复国,这一点,在我来西厥的第一日您便知晓。”
“你们中原有句俗语叫‘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便也不绕弯子,直说了。如今战事了结,人心平定,你是我西厥功臣,理应有所封赏,但本王晓得,你要的并非这些虚名。而我西厥内乱由来已久,不是几场战事能轻易根治,行兵打仗,治标不治本,至于‘本’,还在于‘政’,因此,本王要的也不止是眼下这些。”
微生玦不置可否,伸手示意他继续。
“你我之合作还远不到头,本王不欲以封赏打发你,你要什么,大可提出。”
“王上果真是爽快之人。”
“既如此,你也不必再卖关子试探本王,本王的诚意,白纸黑字,早已写入你我二人的契约里。”
微生玦摇摇头提醒道:“契约并非是你我二人的,而是整个西厥与未来微生的。”
“是!”大笑起来,“你们中原人就是喜欢咬文嚼字!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微生玦敛了笑意,晃了晃手中酒盏,将银角杯微微倾倒,以酒液作画,在案几上绘出一幅版图来,“我想要……”他伸手一指,“这里。”
西厥王眉心一跳。
……
江凭阑的眉心也是一跳,“你的意思是……”
“这一点,自岭北草案拟定之始便毫无疑问。”皇甫弋南语声淡淡,“微生玦很聪明,有意控制了收束西厥的脚步,为的就是恰到好处出手岭北。没猜错的话,我煽动大昭之日,也将是他领兵出西厥之时。”
江凭阑忽然默了默。
“你不用太感动。”皇甫弋南瞥她一眼便知她在思忖什么,“此举并非为了配合你,岭北这地界是他复国必须打通的路子,不过刚巧一举两得罢了。”
她点点头,似乎松了一小口气,“你此去昭京少说也要一月有余,我留在甫京有什么能帮衬的?”
“你不出岔子就是对我的帮衬。”
“依我看,神武帝对我的命可比对你的着紧,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
“有劳王妃挂心,”他淡淡一句,“王妃若有闲心,倒是可以替本王多会会我那几位不让人省心的兄长。”
“那是自然。”她狡黠一笑,“许久不见,他们怕是也想我了。”
皇甫弋南摇头笑笑,似乎也习惯了江凭阑说话没个忌讳,伸手替她将官服的领口理了理,“除却我留在你身边的人手,别轻信他人,也别贸然行事,无论任何异动,待我回甫京再议,如若当真紧急你就看着办,不过,安全第一。”
她白他一眼,“知道了,婆妈。我江凭阑是成大事者,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知道就好。”他默了默,忽然道,“江世迁的伤势如何了?”
“卧床近四月,断骨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大约就能下床。”
她答完蹙了蹙眉。王府里都是皇甫弋南的人,江世迁便是掉了根头发他也能知道,何必问她?
这疑惑的念头一闪而过,还未及深想,便听对面人道:“回去吧,后厨留了烧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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