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澈抬手盖住相片,刚好覆在郁燃的掌心。

“你还看啊?”

郁燃道:“刚才没警惕而已。”

他不动声色地把相片从燕时澈手下抽出,翻过一面。

背后写着女孩的名字,冯月。

好了,现在知道笔记的主人叫什么了。

郁燃把笔记上的线索拼凑起来。

五篇日记都记录着一些零碎的生活片段,己未年农历十月到冬月大概能够推到1979年末左右。

笔记主人冯月与她的妹妹廿三生活在一个四口之家。父亲在冇有村中做木匠生意,性格刚硬。母亲不知行当,可能是个乡间家庭妇女,性格温和贤良,很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冯月开朗活泼,对妹妹廿三很好。

他们一家生活殷实,母亲偶尔会给两个女儿做裙子,有审美、有生活情趣。

冯家与其亲戚的关系似乎有些僵硬,在矛盾中,廿三首当其冲,深受敌视。

在日记记录的时间段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木匠变得暴躁不堪,不顾冯月劝阻,把年幼的廿三锁在屋中。

这件事一定足够糟糕,能够让母亲也沉默起来,对挚爱的小女儿不管不顾。

而事情的结果大概与冥婚脱不了关系。

“不对劲。”

郁燃沉吟一声,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疑点。

在七八十年代的山村,木匠家中以重体力活为生,却没有男丁,这本身就违背了历史背景与社会常理。

这是第一个疑点。

其二,还有一个更加显而易见的问题。

郁燃的指尖划过冯月的笔迹。

“你看。”他对燕时澈说,“之前我们被本身的认知局限了,在这个年代,这种文化程度绝对不是一个荒凉山村出生的小姑娘应该有的。”

冯月的字迹干净清秀,叙事逻辑流畅,正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标志。

“还有一点。”郁燃捏着相片,“我不认为在这种地方,这些村民会有翻山越岭去城里照相馆拍照的情趣。”

强烈的违和感和诡异感萦绕在他心头。

还差了什么。

一定有什么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的。

线索链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

郁燃思索:“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搜寻到的地方。”

“西厢房?”燕时澈问。

“嗯,要想办法进去。”郁燃把笔记一张张叠好,塞进了背包,“我能肯定线索绝对不止这些东西,如果在西厢房都找不到的话,那有可能……”

他盯着掌心的黑白相片,忽然笑了笑。

“可能什么?”

“很有可能有人做过和我一样的缺德事。”他同男人对视,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有关键线索被人故意藏起来了。”

“所以你提前把这些东西撕下来?”燕时澈看着他的眼睛,挑眉问,“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