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刘大人既然染病了,下官想问问,他的府邸在哪?这段时间也好避开。”
官员们顿时又炸了,热烈地商讨起来,“对对对,这是要紧事,成益提醒得对,老刘家是那条街来着?”
“殳沛街还是山岩街……哪一条来着,咱们最近都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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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难以想象自己解毒养身的药也能被人盯住的辛鸾,此时站在门口,忙里抽空地一口闷掉翠儿端来的黄土色药汁:“都说了各自居家,那些打渔为生的百姓都被强制不许出渝都了,这些人脸也不蒙的走亲访友聚众嫖赌,他们是怎么想的?叉烧了心,不出门是不能活是吗?”
刘初六手臂上绑着黄带子,蒙着面巾一口气冲上中山城前还担心过辛鸾不会见自己,没想到含章太子听到传报,直接就跨出了门槛,伸手批了刑部求合勘的公文。
这是刘初六第四次见到辛鸾,第一次与他讲话——不像壬区时温言款款,不像大典上杀伐决断,反而像邻家少年一般语速又急又快,一口气还能迸出一句下山城的方言,刘初六不合时宜地笑了,有面巾蒙着,看不着他咧开的嘴角,但眼睛一下子就弯了。
辛鸾敏锐地挑了下眉,瞥他一眼,“别笑了,赶紧去干正事儿。”
说着一把把公文递还给他,刚要旋身,又想到什么,抓住刘初六的手臂,“哦,对,跟邹……跟你们侯爷说一声,也怪我之前没和他说清楚,下山城的百姓事宜他全权处置,遇到那些煽动闹事的,要抓要拿他自行斟酌,各部我会立刻打招呼让他们配合他。行,快去吧。”说着信任地拍了下刘初六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转进议事厅。
没有冷遇,没有等待,跟以往的公门对接完全不一样,刘初六有点飘。
翠儿刚听着辛鸾说的话,知道这又是要迅速发给各堂官口命令,生怕忘记,原地就拿着纸笔记上,等写完了,抬头一看眼前傻站着的刘初六,忍不住出言嗔怪,“你倒是走啊,呆着干嘛呢啊!”
“继续说罢,”进了屋,辛鸾的神情无形中沉重了许多,他快步走到大案的一端坐下,面对着九位臂绑白带的医生,不绕任何圈子地直接发问,“现在除了人手不足,你们还差什么?”
与会应该是十位的,对应下山城十个区的医署负责,“癸区”负责的那位明显能力不足,病人都涌入病区了,医署防控布置的一半还没有完成,辛鸾几个时辰前知道了这事儿,直接调了赤炎去协助,下令让那位负责人搞不好人地物也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