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没料到。
陶滦今日惊上巨灵宫,如何都未料不到这个局面。
他杯抬酒尽,随手将空盏丢于地上,说着撩开衣摆复又跪地,“殿下,那臣去后,渝都这里……”
辛鸾根本没有让他说完,“将军放心去,本宫这里担得起。”
少年人斩钉截铁,且干脆利落,陶滦再不复言,说着放下自己另一条膝盖,双膝着地俯叩下来,“那臣省得了。天衍有您,中兴有望,且请殿下静候臣之佳音,待臣归来——”
巨灵宫空旷的西殿内,只听得地砖上,中年将军一个头,嗑得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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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是肺腑之言吗?”
如此过去一旬后,深夜邹吾躺在辛鸾身侧,问了辛鸾这个问题。
他们此前也不是知无不言,或因羞涩,或因不便,许多事情,邹吾都要事发后过了许久,才能揣摩出辛鸾的心意。
当时辛鸾刚看过前方战报,蜷在榻上,很是叹了口气:“……我是啊。”
说着他皱眉:“我虽然不情愿,但你不会以为当时我在诓他吧?”
邹吾笑:“没觉得你不情愿,也没觉得你在诓他,所以我才好奇是不是肺腑之言。”
“没有办法的办法。”辛鸾背过身去,“学生效师傅。我现在能知道我父亲为什么选他的学生做殿前统领了,这样的人,政治清平还好,若是朝局动荡,他们首当其冲会被第一批牺牲掉,相反,战场对他们反而安全的。”
都说主君要有知人之明,要知人善任,可“知人”这两个字,还是太难了。
“人的心思千回百转,那么短的时间,谁又能将谁看破呢?”
“那你就没怀疑过,他大奸似忠,其实真相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呢。”
辛鸾沉默了。
少顷,他道,“若是假忠厚我也没办法,就当是精心做了道文思豆腐喂了别人家的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