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男人听到这里总算是有了反应,偏过头,俊朗的一张脸在红灯下惊心动魄地显影定形,他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没什么问题反应甚么?我弟弟今夜也是要值守城门的,家里就俩人,走他一个,我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是呆着。”
孔星狠狠嘶了一口气,看多了同僚间的推诿计较,他这样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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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柳营比武就是天衍朝十几年的异数。
魁首的邹吾请领东宫职位被人赶了出来,现如今在禁军里无人问津,第二的樊邯反倒是声名大噪,直任“霸王花”贺南松将军手下,加上北伐之功,直接领属八百骑兵。而邹吾的亲弟弟,居第三的林氏卓吾,尽管年岁尚浅,在大柳营中也暂领着百夫长的任职,日常巡卫神京四门,也算风光。
胥会将邹吾编如禁军那天,所有人都还在迷茫。
打过一个照面后,有人跟他套近乎,问,“太子殿下很好说话的啊,你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跟兄弟说说,兄弟以后也注意点。”
这人却不动声色地摘掉搭上来的胳膊,无奈地回以苦笑,说自己内殿都没进去,哪里知道犯了哪一桩忌讳。
也是这一句话,后来让邹吾受尽讥笑。同僚们幸灾乐祸,揣测一圈,选定了最合理的那一个理由,逢人便说,“陛下还千秋鼎盛呢,邹吾就这么着急地去贴东宫的屁股,被人隔着窗户撵出来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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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同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禁军里无端兴起了一股挑战邹吾的风气。
孔星是不知道神京城中究竟是怎么传的,演武场夺魁一事,认为邹吾交了大运、名副不实拿到桑榆枝的竟然大有人在,一个个的都在对邹吾的这个魁首的分量进行冷嘲热讽。
而邹吾也跟聋了一样,明知道这样的风评只要接下挑战,单挑数人就能不攻自破,他却像是对逞凶斗狠完全没有兴趣一样,不管同僚如何挑衅招惹,他都不接招,不辩解,沉着地避其锋芒,就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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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多爱以武犯禁,这心劲儿,当真不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能忍下来的。
孔星冷风中不得其解地思索着,结果越想越想不通,冷风里站着也没有别的消遣,张了张嘴还要跟邹吾说话,谁道话还没开口,邹吾轻叱了一声:“嘘!有人来了!”
孔星这才扭头看去,果然宫道上两个禁军服色的熟人,一人抬着一桶铁锅,一人拎着一个食盒,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孔星冻得冷呵呵的,一看眼睛就亮了,笃定道,“不用紧张,这是给我们送慰劳来了!”